成事的可能性不大。
儘管上一世顧妤確實是蕭泓的妻子。
可前世的顧妤,德藝雙馨,溫良賢惠,於氏和金氏又是表親,兩家結為姻親恰在情理之中……
今生嫁不成蕭泓,便上趕著來給蕭瀝做妾?
顧妍是知道顧妤心思的,或者說,無論前世今生,顧妤的心都沒有變過。
她是個認死理的人,個性也並沒有她在人前表現地那麼溫良柔弱。她不想要的東西。即便送給她她也不稀罕。而只要她想要的,就得千方百計得過來……上一世她能嫁給蕭泓,恐怕也有一點原因,是能離蕭瀝更近一些。
這事沒這樣簡單。
顧妤願意自降身份甘為妾。鎮國公還不願意呢!
她前頭才和蕭泓牽扯未斷。現在卻又要來給蕭瀝做妾。無疑讓人覺得她水性楊花、朝三暮四。就算妾室只是個玩意兒,但以國公府的尊尚氣度,也還不至於要去接納了她……
打蛇打七寸。無非是他們捏住了鎮國公的軟肋。
人活世上,誰又沒有痛腳呢?鎮國公磊落坦蕩了大半輩子,到底抵不過,也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啊!
蕭瀝微有悵然地說:“我少時離家,老師便教導我,說好男兒頂天立地,敢作敢當,他說蕭家一門忠烈,無論父親祖父或是叔伯,皆是忠肝義膽奮不顧身的好兒郎,我也曾以此為傲,雖然我有時並不贊同……”
“金無足赤,人無完人。”
“我也是這麼對自己說的。”蕭瀝扯著嘴角笑了笑,“所以找了藉口安慰自己,試著去包容他……”
他頓了瞬,目光柔和地看著懷裡的人,“還記不記得我與你說過,自從十五年前父親歸來,本該是可喜可賀之事,祖父卻對他愈發冷淡了。”
顧妍微鄂,旋即點了點頭。
她以為蕭瀝是在說鎮國公,卻原來其實在講蕭祺……
“我以前也不懂,覺得既然父親都回來了,這種所謂的世子虛爵給了父親亦無所謂,然而祖父不同意,更疾聲厲色讓我以後不要再提。我與父親的關係本就一般,後來就這樣漸行漸遠,離心離德。”
蕭瀝垂下了眼瞼,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十七年前突厥瓦剌聯合攻打大夏,兩敗俱傷,他謀略不及三叔,功夫不及二叔,可偏偏,二叔三叔都戰死了,只有他活了下來,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祖父與我說,當時,萬箭齊發,他就近拉了三叔和一個近身衛兵在身前,替他擋下了流矢……三叔的屍體運回來時,面目全非、亂箭穿心。”
顧妍猛地一驚。
拿自己的親弟弟做擋箭牌?
蕭瀝看起來毫不吃驚,“他怕死,我一直都知道,祖父也知道……目擊這件事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若非祖父親眼所見,他也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所以在遍尋戰場不見蕭祺屍首時,鎮國公也預設了蕭祺戰亡。
他若是真的戰亡那也便罷了……
可等他兩年後完好無損出現時,鎮國公便知道,他做了逃兵。所以儘管所有人都為蕭祺的歸來感到可喜可賀,鎮國公臉上卻一度愁雲慘淡。
蕭家有戰死沙場的勇士,但沒有怕事逃逸的孬種,更沒有手足相殘的畜生!
蕭祺回來的那一刻,鎮國公只想一槍把他刺死。
可是能怎麼辦,他有三個兒子,就只有這麼一個活著了……就算他畜生不如,那也是他的骨血,他再大義凜然,還能真的送了兒子上路?
人都是有私心的,在接連經歷了喪子、喪妻之痛後,對這種親緣便格外的珍惜,所以儘管對蕭祺失望透頂,卻依然放任他待在蕭家……方武帝體恤蕭家,封了他威武大將軍,可國公府卻是不能交給他的。
這麼多年來,鎮國公在這點上始終沒有退讓。
蕭瀝抵著她後背的手緊握成拳,身體相貼,顧妍能感受到他的憤怒。
蕭瀝對於蕭祺,最原始的那點孺慕之情,早就已經退散了,蕭祺暗裡不是沒動過殺了他的念頭,蕭瀝幾次三番脫險,只是從未與他挑明瞭說。
父子情寡淡。蕭瀝好歹還敬他是個人物,到現在……原來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顧妍輕拍著他的胸口,蕭瀝長嘆一聲,像是要將多年的鬱氣一股腦地都發洩出來。
他沒有與顧妍說的,還有一個猜測。
當年蕭祺與小鄭氏私下裡不乾不淨,母親欣榮長公主鬱鬱而終小鄭氏功不可沒,而今看來,恐怕這兩人暗中早已商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