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種事明瞭地說出來又未嘗不可,難不成長房還有誰能搶了蕭泓的資源不成?蕭瀝可沒準備納妾,藏著掖著就是擺明了不信任他們了。
人心隔肚皮,哪怕同住一個屋簷下,身上流著相似的血,都免不了處處算計的。
顧妍本來還對金氏是以禮相待,這時候也算是看清了,既如此,那便往後井水不犯河水吧。
不得不說,甘子興這一通上疏時機把握地恰到好處。
夏侯毅先前一通裝乖賣巧成功卸去了魏都和閹黨的戒心,他在暗中蟄伏,以靜制動。
夏侯毅最忌憚的,無非就是魏都弄兵,可此番以迅雷之勢除去了石永康,相當於斬去了他的一條右臂,魏都最大的底牌就被揭了。
緊著著,又有一名國子監貢生為民請命,彈劾魏都並帝蔑後等十宗罪,夏侯毅當即哈哈大笑,直接讓人將魏都叫了過來,以一種從未有過的高姿態,將那紙狀書,直接扔到魏都的面前,正眼兒都沒瞧他!
魏都隱隱感到似有大禍臨頭。
他識不得幾個字,夏侯毅像是這時候才想起來,招呼魯淳一字一句念給他聽。
魏都的臉色,就在這聲聲唱誦裡,越來越陰沉。
他抬頭看了看這個早前被他瞧不起的小皇帝。
今年才剛剛及冠吧?肅容正色,目光犀利,哪裡有平時一點點膽怯小心、和顏悅色的模樣?
原來從前那些都是裝的,這張臉,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而他,居然就這麼被一個黃毛小子糊弄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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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天塌了
要問此時的魏都是個什麼心情?
除卻氣憤懊惱,就是滿心濃濃的不甘。
他是一步一步從一個小太監慢慢爬上來的,其間的辛酸苦楚實在不一而足。試過低賤如泥被人狠狠踩在腳下,試過高高在上於廟堂呼風喚雨,這種一瞬間的落差,讓魏都一時無法適從。
不行,他不能就這麼算了!
魏都一路走一路想,應該怎麼辦。
夏侯毅沒有明確表達準備如何處置他,這時候竟還放他回去……魏都現在也不知道平祿帝腦子裡到底都是在想什麼了。
回到居所冥思苦想一番,還是找了安雲和來為他出謀劃策。
安雲和這個乾兒子,當初魏都收他的時候還只是一時興起,可現在魏都多半時候都仰仗了這個智多星,反倒是一路陪著他走過來的王嘉,被他徹徹底底打入冷宮不復重用。
安雲和沉吟琢磨了良久。
既然平祿帝不是軟柿子,心機深沉,那為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將魏都剷除了?他動石永康的時候那麼利索,怎麼到了魏都就如此束手束腳的。
安雲和有些不確定地道:“興許皇上是忌憚乾爹背後的勢力。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石大人被罷黜,他重掌了兵權,可他這才剛剛登基多久?根基還不穩呢,若妄自拿乾爹開刀,整個朝堂還不知要亂成何樣。”
“那你說如何做?”
安雲和便說了八個字:“暫避鋒芒,辭去職務。”
平祿帝恐怕是在逼魏都表態。畢竟兩方要是不管不顧地針鋒相對,平祿帝未必就能討得到什麼好,他是想要用盡量溫和的方式解決問題。
魏都一聽就皺緊了眉。
安雲和連連說道:“乾爹,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只是權宜之計!您想,朝堂中那麼多人追隨於您,皇上也不敢對您太過分,咱們這時候先順著他的意思,就讓他再得意一會兒,至於往後……既不能為我們所用。自得除之而後快!奉聖夫人那兒想必也準備好了。”
魏都臉色變了又變。終於長嘆一聲恨恨作罷,第二日便向夏侯毅奏請。
他本還抱有一絲希望,夏侯毅能像頭一回他請求辭去東廠職務時一樣,嚴詞拒絕。然而此次。夏侯毅卻是樂見其成。當下就把聖旨頒下了讓他去鳳陽守皇陵,魏都只得回去收拾東西走人。
魏都這前腳剛剛離開皇宮,夏侯毅的第二道聖旨就下來了。下令將奉聖夫人靳氏與魏都的財產全部沒收。
一路往鳳陽的路上,魏都都在琢磨該怎麼絕地反擊。
他當慣了人上人,即便是被皇帝勒令了去看皇陵,他也依舊要擺足了九千歲的譜。浩浩蕩蕩前赴後繼千餘人,裝載著四十輛大車的金銀珠寶,一路上大搖大擺,沿途百姓皆只有仰望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