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同共飲。
等王嘉來通稟時。靳氏已經微醺。魏都讓人將她扶了下去休息。
他喝了酒。面頰微紅,眼睛卻格外明亮,王嘉又說了顧婷的事。魏都聞言便大罵“蠢貨”,“她娘是個明事理的,怎麼就生了這麼個無能的女兒!處處闖禍不說,盡給人添麻煩!我難道成天這麼空,要跟在她後面擦屁股?”
藉著酒意,難免有些情緒化的發洩,王嘉不好評價其間是非。
然而私心裡對這位顧六小姐,同樣是十分的不屑和無奈。
千歲這是倒了幾輩子的血黴,攤上這樣一個外甥女……上世也是虧了千歲,這位顧六小姐成了成定帝的顧德妃。大概是天生缺心眼,不想著怎麼搏帝寵,卻成天在宮裡打著九千歲的名號耀武揚威。
要不是李夫人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千歲都想送她上路了!
給她收拾了多少爛攤子,可還數得過來?
與其浪費這些閒工夫去培養一個註定不成器的棋子,倒不如多花些精力到別的東西上。
“千歲,有些話是屬下僭越了,但屬下不得不說!”
王嘉忍不住道:“以顧六小姐的心智,擱在宮中恐怕是不合適的,以後這種情況定然比比皆是,礙於李夫人那兒,您又不好推脫,倒不如直接切斷。”
王嘉是知道魏都無奈的,兩世在他手下,王嘉自認比其他人都要理解魏都。因為對李夫人有愧,想著給李夫人補償,所以愛屋及烏對這個只會惹禍的小外甥女格外包容寬厚,處處護著。
可對方若是個明白事理的,那也就罷了。人家將千歲的保護當做是理所當然,哪一天千歲要是不管她了,說不定還要指責他一句薄情寡義!
不幫是本分,幫了是情分。掏出去的真心都被狗吃了,喂不熟的白眼狼,棄了正好。
魏都深深吸口氣,淡淡道:“以後再說。”
王嘉頓感失望。
再厲害的功夫都有罩門,再強悍的人也有弱點,而李夫人,恰恰便是千歲的軟肋。
王嘉只好道:“已經讓人去打聽了,但是沒有訊息,鎮國公那裡也沒有回應。”
“合該的。”魏都笑笑,“那個老匹夫,根本就看不上!”
他擰眉沉思了一下,讓王嘉在廳堂裡候著,自己卻往內院走。
僻靜的庭院深深,四周種植了許多樹木,大白天也是陰森森的,沒人走動。
院牆邊上放了一排盆栽,裡頭種的是一種奇怪的草,只有黑白兩片葉子,黑色濃暗如墨,白色晶瑩似雪。
魏都頓住腳步看了眼,就往院內去。
身形寬胖的婆子在院子裡煮藥,拿了把蒲扇仔細看著火,見魏都進來,趕忙站起請禮,“呃呃啊啊”比著手勢。
不用猜也知道,是問他怎麼到這來。
魏都不耐煩地揮手,“讓你主子出來。”而後徑自前往一旁花廳。
啞婆不敢怠慢,擦了擦手就去請闞娘子。
蒙著面紗的女人嫋嫋婷婷走過來,若不是看她外露的額頭上皺紋迭起,只怕還以為女人芳華正茂。
“千歲。”闞娘子俯首行禮。
魏都一瞬不瞬盯著她瞧,良久了才問:“再嚴重的傷都能痊癒,已經斷了的肢體還能復原?”桃花眼眸深處依舊是濃濃的質疑。
“只要仍留有一口氣。”闞娘子道。
魏都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太虛了得,我就沒聽他誇下海口,就憑你?”
語氣十分輕蔑不屑。
闞娘子卻也不惱,“千歲若是不信,我就不會在這裡了。”
從原先的西城民居,喬遷到而今御賜的宅子裡,這其中,若沒有魏都的庇護,闞娘子早便洩露了行蹤,任由人捉了去。
據說前兩日她的舊宅子還被西德王的人手翻過……
動作真是快!
她往魏都的腰際瞅了眼,面紗下的笑容莫測高深。
魏都就是個太監,權勢錢財都已經有了,卻終究不是個完整的男人。
他算是幸運的,進宮的時候刷了點小手段,刀子匠只切了他一顆囊子,保留了另一顆。
但那又如何?比起正常人,他依舊不堪入目。
自從蕭泓被顧修之踩碎了一顆,卻奇蹟般地復原時,魏都就上心了。
蕭泓本該落得和他一樣的命運,但又能恢復過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他也可以?
李氏差人來問,那日給蕭泓診療的大夫究竟是誰。其實不用鎮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