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真的纖塵不染?放眼望去,你隨便抓十個當官的,保證十個都不乾淨!哪怕你現在去牢房裡當面質問他,他也說不出半個不字!”
“只要不是做的太過分,大家各自心照不宣,能不能好好的,但看有沒有人揪著你的小辮子不放。”
顧二爺掃了眼卷宗上的條條句句,眯著眼睛道:“你舅兄貪得也不算多,比他荒唐的大有人在,怎麼就偏偏查到他的身上?”
顧四爺沉吟了一會兒,“是他得罪了什麼人?”
“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解釋了。”顧二爺愛莫能助,“把貪了的錢吐出來,然後免職還鄉吧,這件事不麻煩。”
顧四爺別無他法,只好照辦。
晚間於氏便唉聲嘆氣與顧四爺說起:“大兄自己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他處事小心謹慎,何況對方定是大人物,他哪能不給臉面?”
顧四爺哪裡知道,遇上這種事,也只能自認倒黴!
於氏家族並不興旺,兄長算是中流砥柱,現在兄長垮了臺,對於氏孃家而言,是一重擊。
原以為這樣就算是完了,第二日東城興泰賭坊又出了一起子小鬧劇。
一個喝得爛醉的賭徒輸得精光,就差把褲子都當了,賭坊開始趕人,那人就嚷嚷著說自己有錢。他握了一位富貴小姐的把柄,要多少錢人家就得送多少來!
這種說牛皮的人屢見不鮮,原來大家也沒當回事,誰知他脫下鞋子就取出了一對羊脂玉的木蘭耳墜道:“看到沒?這就是那個小姐給的!”
羊脂玉成色十分好,外頭鋪子裡賣的上等貨色也不一定比得上,這麼一來大家反倒是有些信了。
無聊普通的生活,總需要一些刺激和花邊傳聞來解悶消乏,公子哥兒和小姐們的風。流韻事,從來都是不變的話題。
這麼一來就不免猜測追問究竟是哪家的小姐,又有人問是什麼把柄。那人就喝多了就透露說是北城顧家的姑娘。
這北城姓顧的統共就那麼幾家,顧老爺子一家子早便遷往了南城。唯有分出去單過的顧四爺留在了北城。排除篩選一下,不難鎖定目標。
顧妤開始陸陸續續收到原先已經典當出去的首飾,透過門房送還到她手裡,於氏勢必會知曉,便詢問她是怎麼回事,顧妤苦著臉說不出話來。
顧四爺下了衙就回來問顧妤:“外頭說你什麼你知道嗎?”
顧妤極少見父親這麼氣怒的模樣,一時怔住了,顧四爺便扔了一對耳墜出來:“這是你娘送你的,玉料還是我開庫房找出來的,請了師父雕刻完成。上頭的花紋獨一無二。你說我會不會認錯?”
顧妤嚇得臉色慘白。
於氏送她的東西數都數不清,這麼一對耳墜看著普普通通,充其量就是玉料好了些,值些銀子。她哪裡還記著這麼多……
顧妤轉著眼珠子想尋理由解釋。顧四爺頓時恨鐵不成鋼:“妤兒。你一直都很乖巧,也極少讓我失望,我是該引以為豪。可是你瞧瞧,你都在做些什麼事?”
失望的語氣刺得顧妤雙眼痠澀,她一下跪在顧四爺面前。
“父親!”
於氏見不得女兒傷心,忙拉她站起來,“好孩子,你快說說,你都做了什麼,怎麼就惹上了這些事?”
顧妤沒法子了,只好一五一十通通講出來:“……我真的沒想這麼多,也根本不知道蕭二會在裡頭,更不知道本來是該顧修之出來丟人現眼的,怎麼就突然換了個人。”
顧妤難過極了,“娘,我真不是故意的,這都是意外,是意外!”
於氏目瞪口呆,顧四爺大斥道:“糊塗!”
他揉著眉心頓感無奈:“妤兒,你什麼時候這樣了……人家做什麼幹你何事,你何必去橫生枝節?顧妍顧修之過得好不好,你去在意做什麼?再如何,你還能越過他們,也成了縣主去!”
“做人的自知之明呢?你是越來越異想天開了!”
顧四爺大動肝火,恨不得抬手打她一巴掌,臨了自己也捨不得,只能恨恨放下。
顧妤抿緊唇憋著眼淚,倔強地抬著頭,“是啊,我讓您失望了,我越活越回去了!”
“父親難道不明白嗎?即便沒有我的從中作梗,您以為這件事就不會發生了?就不會有人知曉了嗎?”
顧妤嗚嗚啼哭:“那就是蕭泓的命數!是他活該!憑什麼還要怪我啊!”
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撲簌簌地落下,顧四爺閉上眼:“我現在是在和你說這個事嗎?不要避重就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