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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望著他僵直的後背,抬了抬眼皮,“婷姐兒心氣是有了,卻沒有與之相匹敵的心機,現在有我、有大兄給她看著,還不明顯,但長此以往,指不定會讓她惹出禍事來……不好好讓她認清現實,她一輩子長不大!”
李氏說了一通,最終落在顧崇琰耳朵裡的不過就那麼幾個字。
有她、有魏都幫忙看著……
嗬!合著他這個做父親的,被這兩兄妹直接排除在外了!
婷姐兒能有今天的才藝,這是誰的功勞?還不是他從小手把手教她學的?
顧崇琰深深感到自己是在給別人做嫁衣裳。
他深吸了口氣,壓抑住心裡的不滿憤懣,回過身彎起唇道:“好,都聽你的。”
角色對換,現在倒成了顧崇琰對李氏唯命是從。
這種巨大的反差,真是讓人心下難甘。
以前的柳氏多好啊……
顧崇琰數不清是第幾次這麼覺得。
顧婷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昨晚因為那件事,她根本沒睡好,迷迷糊糊的睜眼到天明。
汝陽那個傻缺,知道自己闖了禍,就立即倒打一耙,問她好端端的說什麼木藝,讓她的皇帝哥哥聽了去,這下還不知道怎麼收場了!
顧婷在心裡冷笑不已。
我不提木藝,要怎麼來演接下來的戲?怎麼和皇上志趣相投?怎麼博得皇上的青睞?
這才剛剛說了半句話呢,你火急火燎地打斷,悉數教人聽了去,怪我咯?要不是你心裡本來就這麼想的,至於穿幫啊?
可人家佔著身份上的優勢,顧婷除卻低眉順耳,還待如何?
回來跟李氏訴苦,李氏非但不幫她,還要責備她……李氏跟她說的話,顧婷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也沒想明白,心裡的火就這麼一直燒著,燒得渾身燥熱。
受不住地坐起來就要往外頭去透透氣,丫鬟水仙趕忙攔了下來,苦口婆心:“六小姐昨兒個累了,這眼下都是烏青,還是好好歇著,您想做什麼,和奴婢說,奴婢幫您去。”
顧婷狠狠啐一口,“誰才是你的主子?”
水仙怯怯低了頭。
她一介婢子,當然不敢管主子的事,可夫人交代了,她也不敢不聽。
李氏太瞭解自己女兒了,她前頭事兒忙,空不下來好好和顧婷講道理,也知道顧婷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說不定待會兒就出去再整出個什麼事。
水仙正是聽從李氏的吩咐,看好顧婷。
顧婷氣惱地面頰通紅,又突然放軟了聲音,“水仙,我就在院子裡走走,我心裡頭難受,想透口氣,要是再這麼下去,我肯定要憋壞的!”
水仙猶豫了一下,顧婷就知道有戲,又趁熱打鐵說了很多軟話,最後保證道:“要不然你跟著我,我去哪兒,你去哪兒,孃親問起來也好交代。”
水仙想想也知道六小姐要到哪兒去。
其實沒什麼,以前又不是沒有過,夫人不照樣睜隻眼閉隻眼?
水仙點點頭,顧婷歡喜地便直往外頭奔去。
西邊靠近馬房的竹林深處有一間木屋,木門上了鐵鎖,木窗也被釘死,只留下一道寬縫,時常能聽到那裡傳來陣陣哭聲和尖利的嘯叫。
府裡頭對此諱莫如深,也沒人膽敢去提裡頭關了什麼人。
每日都有丫鬟送來飯菜,放在窗臺處,透過那道寬縫推進去,過半個時辰,又過來收拾餐具。
木屋門口養了只老犬,瘦得只剩骨頭了,懶懶地曬著太陽,半眯著眼睛昏昏欲睡,好像隨時都要行將朽木。
水仙對狗怕得很,哪怕是一隻老狗,這時也哆哆嗦嗦地不敢靠近。顧婷“嗤”一聲笑,淡淡瞥了眼,直接就越過了它來到窗前,
已經有人來送過早膳了,黑漆木托盤上放了碗白粥,兩個玉米麵饅頭,還有一些鹹菜肉乾,還沒被動過。
屋裡光線昏暗,顧婷看不真切,可她知道,裡頭那個人,定時蓬頭垢面的邋遢模樣。
心裡十分解氣。
“二伯孃,不餓啊?怎麼不吃呢?”
顧婷脆脆的聲音響起來,屋裡頭就有動靜了,女人低聲嗚咽了幾下,蜷縮在床角一動不動。
顧婷咯咯直笑,銀鈴般的笑聲驚起了林中幾隻鷺鳥。
這裡頭關著的是賀氏。
自從顧媛出嫁之後,賀氏的瘋病更加厲害了,顧二爺將她關在廂房裡,什麼瓷器字畫都不敢放,杯具茶具換成了木製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