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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完帳,又有人端上子孫饃饃,顧妍咬了一口,夾生的,勉強嚥了下去。
禮儀結束,眾人三三兩兩退下,蕭瀝還握著她的手不放,她順勢推搡了一下。“不出去敬酒嗎?”
蕭瀝一雙眼睛極亮。微微笑了,果斷湊上來,傾身抱住她。
“跟做夢一樣……”
攬在腰間的手微緊,他的心跳聲聽起來快極了。
顧妍還在發愣。良久粲然一笑。伸手掐了掐他的腰間。就聽到他悶哼,她遂低笑道:“是做夢嗎?”
蕭瀝哭笑不得,乾脆堵住了她的嘴。
蜻蜓點水。很剋制地分開了。
看她臉色突然漲得通紅,蕭瀝滿意地笑笑,親了親她的額頭起身道:“我去外面,你洗漱一下,待會兒讓青禾取了席面來,多少吃一些。”頓了頓又說:“若是覺得無聊,我讓伊人來陪你。”
都安排好了,顧妍點頭應下。
過了會兒,果然見青禾提了食盒進來,擺了滿滿的一桌,她正是盛妝,不好吃東西,便讓忍冬先給她將卸妝洗漱一下。
等差不多收拾完,就見蕭若伊臉色陰沉地進來,看見了顧妍,倒是收斂住了,笑著跟她說話,連聲叫著她嫂子。
顧妍哭笑不得,讓景蘭給她盛了幾隻蟹黃小餛飩,蕭若伊倒也吃得津津有味,氣悶消了大半。
旋即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可轉念一想今日是她大婚,還是別說這些掃興事了。
顧妍想起今日拜堂時的那個蒲團,覺著自己既然嫁進了國公府,理應瞭解一下情況。
按伊人的性子,想必當時定然是偷偷旁觀的,指不定也曉得來龍去脈。
如是問起,蕭若伊臉色當即沉了下來,“那個蒲團有問題!”她憤懣不已,“蕭管家將蒲團撤下去,我就跟過去看看情況,用剪子將那個蒲團剪開,就看見裡面大大小小許多碎瓷渣子。”
碎瓷鋒利,當時若是一跪下去,顧妍必定會被傷到。
大喜的日子若是見了血光那就不吉利了,何況還是新娘子的血……不說顧妍傷得會有多重,這禮完不完成得了,指不定還會有人說他們二人八字不合!
顧妍抿了抿唇,等著蕭若伊的下文。
“然後蕭管家當然要查是怎麼回事啊,查來查去,就查到了一個婢子身上,那婢子原是給了大哥做通房丫鬟的,大哥一直沒理她,如今你嫁來了,她心有不甘,就弄了這麼一出。後來被查到了還想著去尋死呢,在今天尋死可不是觸黴頭嗎,已經被關進柴房了……”
蕭若伊攤攤手癟了癟嘴,連她都不信,更別說阿妍了!
用腳趾頭想想她都能知道是誰使的絆子。
小鄭氏那個蠢女人!
顧妍面色微有些古怪。
嫁到鎮國公府,還是世子夫人,顧妍日後理所應當要開始接手府裡的中饋,她頭上雖還有小鄭氏這麼個名義上的婆母,但怎麼說如今的鎮國公世子是蕭瀝,而不是蕭祺啊!
巴著手裡的權力不放手,只會有人說小鄭氏不夠大氣,而本就失去了孃家蔭庇的小鄭氏,若是再在國公府失勢了,就真的沒有立足之地了!
明眼人不用看都能猜到,小鄭氏和顧妍未來肯定是要勢同水火的,除非……顧妍能主動退讓,敬重愛戴小鄭氏,凡事言聽計從。
呵呵,想想也不可能了!
她不會這麼沒骨氣,而小鄭氏,也還沒有這麼大的臉!
顧妍淡淡笑道:“嗯……比我想象中的沉得住氣。”
居然忍到了現在……
她不是沒聽伊人或是蕭瀝說起過國公府的事,不過這一年多以來風平浪靜,平靜到她都覺著是不是自己多慮了。
若是因為自己先前眼盲,小鄭氏覺得沒有半點威脅了,那還說得過去,可隨著自己視物能力的恢復,甚至已經能夠出門走動了,小鄭氏還能淡定如斯?
和今日的魯莽確實有些匹配不上。
蕭若伊嗤笑道:“她哪裡是沉得住氣,她那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真當大哥是死的嗎?她那點小伎倆。也就夠繡繡花了。
蕭若伊擺擺手,“今天你大喜,不提她,反正明早總有好戲看的。”
顧妍不知道她說的好戲指什麼,但瞥到蕭若伊眼裡閃動不已的促狹光芒,顧妍腦中轟一聲,臉色倏地通紅。
剛剛洗漱過,沒了胭脂的遮擋,白皙的面龐紅得都能滴出血來。
蕭瀝沒多久就回來了,顧妍穿了身水紅色中衣坐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