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太陽照在陛下的額上,光澤閃耀,陛下的雙眼也如日光一樣,明亮耀眼,光華灼人。
我雖然站在一旁一動不動,心中卻已是波濤翻滾了:我看到了,陛下眼睛裡的東西,那是情!雖說我自幼即為宦人,但,我相信自己還是能夠辨得出真情。
十幾年來,大齊的天子第一次在說到一個小女子時眼裡流露出那種東西。
接下來的兩個月裡,陛下的計策成效顯著。有些女子,來硬的多半是不行的,她們經不起的是軟功夫。葉昭儀,正是這一類女子。
迄今為止,她提出的要求,陛下不曾有一個不接受。朝臣的責難,宮外的風言風語,統統不顧,葉昭儀,彷彿是一劑湯藥,被陛下毫不猶豫地喝下了。
這是怎樣的恩寵啊,史無前例,一個沒有被臨幸的女子居然就被冊封為二品的昭儀!
可是這個葉昭儀,居然不知道感恩,究竟是過分矜持還是故作姿態以吊人胃口?陛下是個男人,一個精力旺盛的男人!那種事,如同膳食,哪一天能少得了?(1)一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難道不明白這一點?除了給陛下做飯外,她就不能再做點什麼?那麼多次的暗示,她居然一次都不領會!
無法,陛下只有繼續臨幸別的女子,反正,這宮裡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那個小宮女,葉昭儀的丫頭蘭娘,看樣子早就對陛下有意了。一個眼神,那丫頭就知道了。 哪裡像葉昭儀,這麼多天在一起,居然一次都不……唉,竟然還說要等到舉行婚禮!虧她怎麼想出來的。婚禮?除了皇后,這宮裡還有誰能舉行婚禮?就是雲貴妃,也就是一臺轎子抬進來的,初夜也就是把宮裡裝飾了一番,佈置得喜氣一些而已。她一個無門無第的昭儀,居然……可是,陛下竟然應了下來,還專門找了禮部的人交辦此事。
陛下的英名啊!
只怕要毀在葉昭儀手裡。
果然是出身微賤,宮裡的規矩不守也就罷了,你還要出宮。三更半夜的,一個妙齡女子能到哪裡?不要說陛下生氣,就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哪有夜不歸宿的?除非那煙花巷的才如此行事?後宮女眷,堂堂的二品昭儀,居然……叫外頭知道,皇家臉面何存?
唉,不知陛下會怎樣責罰,是削去封號貶職還是按宮規處罰?不過,瞧陛下這些天來的行事,只怕一見到,擱不住美人幾句軟話,幾滴眼淚,一切就都煙消雲散了。
“###玉,什麼時辰了?”
“啊……”
正胡思亂想間,陛下卻一骨碌從床上起來了。
“這個,回陛下,已是寅時了,丑時早已過了。”我趕忙回道。
“回去,準備上朝,退朝再過來。”
“是。”
“死丫頭,回頭再教訓你!”
臨出門前,陛下又回過頭來,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狠狠地丟下一句話。
可能是一夜未睡好,坐在朝堂上,陛下的眼神時時地走散。散朝後,匆匆用了早膳就又趕到怡心閣了。
葉昭儀,依然不見蹤影!
陛下的神色反而平靜下來,坐在葉昭儀的內室,手捧茶杯,什麼也不做,專等葉昭儀。
回來了,她回來了。
這個葉昭儀,害得我們這些人夜不能寐,走路都要打飄。說實話,看到她,我心裡都禁不住生出幾分怨憤。唉,人長的傾城傾國,行事卻這般莽撞,這樣的人,若哪一日失了陛下的恩寵,只怕活生生地就被後宮的女人吃掉了。
儘管預感著一場風暴就要起來,但沒想到這個不要命的小女人居然……對陛下破口大罵!而且,還盡是些閭巷街市之言!
不要說在走廊上,就是院子裡也聽得清清楚楚,那幾個宮女連跌帶爬地跑進去了……她們的娘娘只怕凶多吉少。果然。
“杖一百!”房裡傳出陛下的聲音,冷得徹骨。
我一愣,“杖一百”?就是一個壯漢,只怕這一百重杖打下去也性命難保,何況葉昭儀一個嫩汪汪小女子?饒是她武藝不凡,五十杖只怕就要筋斷骨折……
難道,陛下要痛下殺手?
“取棍杖來。”
又是一聲令下,原來,陛下被氣到家了,要親自責罰。
想到葉昭儀這樣一個絕色的小美人兒馬上要受此刑罰,我心裡也不禁一顫。陛下自幼習武,極富膂力,盛怒之下,我怕這葉昭儀……生平第一次,我自作主張地讓他們揀了根最細的棗木棍。
不一刻,房裡傳來葉昭儀低低的呼痛聲,接著,隨著“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