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莞婉聞言,徑直就掀了簾子,丫鬟忙的朝裡高聲通傳。
陳老夫人見直直跑來的外孫女,瞧見她額前頭髮溼溼的,扔了手中棋就去拉她坐下。
那棋子正好甩在黑棋上,打亂了整個棋局,陳老太爺頓時雙眼瞪著像銅鈴。
可還未對妻子說出你是故意四字,便見外孫女低低在她耳邊說著什麼,妻子的臉色也越來越黑,頓時將到口邊的話給嚥了下去。
“來人,去將大夫人請來,讓她慢些走,當心路滑!”
在林莞婉直起身子站到陳老夫人手邊時,她臉色極難看的朝外間大聲吩咐。
守在外邊的大丫鬟忙不迭應喏,匆匆而去……
第三十六章 要人
如水晶珠簾般的雨水順著瓦片滴落,窗外烏雲壓得低低的,一如同此時福祿院上房的氣氛,壓抑不已。
“果真是如此?”陳老夫人臉色鐵青,眼角厲光使人心生畏懼。
跪在地上回稟的一位管事媽媽,頭又更低了些,餘光掃到地上那堆的物什,心中也是氣憤不已。
她幫著李氏管理長房院子還有府中事務,居然生出了這樣子的禍事,她這臉面也算是被折了大半。怕還得連累自家主子。
竇媽媽嚥了咽口水,對著陳老夫人磕頭,聲音自責羞愧:“回老夫人,按著老夫人所講,奴婢花了小半時辰便已查清。”
“春蘭住處搜得的是那一對珍珠珠花,一支蘭花金簪。其餘的銀子首飾是從石長家住處搜得,布料用具之物亦是。其中布料是最近府中將將採買,要為各房主子制春衣的料子,那些用具也是不符合石長家身份能使用的。”
“當日一同與石長家的去商談採買之人,可以作證她中途道有事,離開了半時辰。與春蘭同住的香蘭作證,那珠花與金簪春蘭曾說過,就是木蓮贈予的。”
“刁奴!”
陳老夫人氣得一巴掌就拍在桌几上,震得上邊茶碗作響。
李氏望著面色如外邊的天,佈滿了烏雲的婆母,忙起身朝她福禮,惶恐道:“母親息怒,是兒媳未能管好自己一房,也未打理好府中事務,才讓這些刁難膽大包天!”
從陳老夫人叫了她來,吩咐去查香蘭一家時,她便知曉必有曲折。
不料這一查,牽出了香蘭一家做了尚書府眼線之事,更是查出了貪墨。
她實在是無臉對待陳老夫人予她的信任。
將軍府中饋在她手中,居然出了這麼大的疏漏!
見著大兒媳一臉有著不可推卸之責的模樣,陳老夫人斂了斂怒容,朝她擺手讓起。“這事與你有何關聯,正反謂百密也會有一疏,府中事務繁多,你總有看漏的時候。何況是這種刁奴有心鑽計!”
婆母的理解使得李氏更覺無地自容,又是一番告罪,承諾徹查府中一切事務,定將這些駐蟲都給拔除。
說完便要走,陳老夫人又將她攔了下來,道是外邊雨大,要查也不是這會的事,哪就說風就是雨。眼下是要先解決了這事。
李氏這才轉身坐下。
竇媽媽去搜東西時,已先將石長一家暗中控制了起來,此時府中並無多少人知曉。
在旁盯著地面那支金簪許久的林莞婉,像是恍然回神一般,表情有些木然的說道:“外祖母,贓物人證俱在,石長一家先前的矢口否認怕也要轉口了。可外孫女覺得,這事不必要太過聲張,還是借大舅母查公中事務之理,說他們貪墨便是。”
這樣奇怪的要求,使得陳老夫人一怔。
按了貪墨一說,便與那通外出賣主子的木蓮完全沒有關係了。
她方才氣憤得小臉都紅了,不就是全因她身邊出了奸細?!
瞧出了陳老夫人的疑惑,林莞婉眸底慢慢凝聚起了亮光,冷意與狡黠的光華交織在了一起,使她表情變得高深莫測。
“外祖母,我身邊的丫鬟,母親能收買一個,便收買第二個。沒有木蓮,也總有別人的。”林莞婉說著,看了眼坐在一旁像是閉目養神磕上眼簾的陳老太爺,又道:“兵法不是有云,打草驚蛇,又有假痴不癲與反間兩計。留著木蓮先,總會有她功用的。”
木蓮求的是什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就是榮華富貴。
拿捏準了她這心思,她何償怕沒有再策反的機會?
眼下不過是小陳氏與她沒有利益衝突,可一旦木蓮近了父親的身,她就不信小陳氏真有那麼寬的心!
少女慢條斯理一番說道,陳老夫人又是怔了怔,重新審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