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的話使得外孫女抖得更厲害,陳老夫人拿起床邊的柺杖便敲到兒子腿上,直罵著讓兩人滾。
舅甥倆無奈的對視一眼,不敢再惹陳老夫人怕她氣個好歹,見她老人家沒滿口應下不回尚書府的事,也知她心中有著分寸。便依言退了出去。
林莞婉聽著動靜,並未動彈,還是在陳老夫人懷中發抖著。陳老夫人雖有心想要與外孫女解釋非要他們家去的原因,可又怕再刺激到她,只得嘆了口氣安撫她別多想。夢就是夢。
由於林莞婉的症狀仍是驚嚇,郎中也未再開新的藥方,只是讓停了的藥再繼續服用。此時,木蓮將煎好的藥端了上來,陳老夫人一口口吹涼,喂到她口中。
見她眼中還有著恐懼,卻乖巧的喝了藥,也不喊苦,心又軟了幾分。喂完藥摟著她,像小時候一樣,和她講著故事。
慢慢的,林莞婉便合上了眼,均勻綿長的呼吸聲從陳老夫人懷中傳出來。
陳老夫人輕輕將熟睡的林莞婉放回床上,將被子蓋好,看著燭火下蒼白如雪的俏顏,又是嘆一口氣拭去眼角的淚花出了內室。
外間舅甥倆正乾等著,見陳老夫人出來,都圍了上前。聽聞林莞婉睡過去後,神色皆鬆了鬆。
陳陽道:“婉婉可能是聽了些什麼閒言,才那麼抗拒回尚書府,引發那樣的夢。府裡總有那麼幾個下人,喜歡聽風是雨亂傳一通。”
“是風是雨,你不知曉?!那是你嫡嫡親的妹妹!別說婉婉害怕,我這一顆心也是從來揪著沒有放下!”陳老夫人臉色瞬間便陰了下去,目光凌厲非常,冷聲說著。
聽著這意有所指的話,林浩祺臉色變了變,擔心吵著妹妹被她聽了去,忙道:“外祖母,大舅舅,這事情還是等婉婉緩兩日,再細細和她解釋吧。天黑了路不好走,我先送您們回院子去才是。”
兩人如何不懂林浩祺在想什麼,也不說破,點了點頭離開。林浩祺與陳陽先將陳老夫人送回了院中,再並肩慢慢往回走,低聲交淡著什麼。
而林莞婉屋中,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值夜的木蓮眼底全是笑。
林莞婉突然的不適定與她說的話離不開干係,好在她靈機一動,先是假摔了兩跤然後故意讓管事瞧見,讓他將緊急情況通知了在府中的大舅老爺才會讓郎中來得那麼快。為此林浩祺也沒揪她的錯,還關心了她有沒摔傷。
看來此舉是消了些他心底對她的不滿。
只要林浩祺再信她,她何愁沒有機會?再且……若是回了尚書府,她能入了老爺的眼,能懷個一兒半女,那才絕對是翻身做主子的出路!!
木蓮想著,不自覺便笑了出來,笑聲在黑暗中特別清晰,嚇得她又忙了捂了嘴。屏氣去聽屋內動靜。
待發現並未吵醒林莞婉,才裹了裹被子,睡了過去。夢中是她成了姨娘,抱著兒子,老爺對她溫柔似水。
林莞婉卻是在木蓮入夢後半會,猛然睜開了雙眼。
她一直便未曾睡過去,不過是不想再聽那讓她不得不接受要回尚書府事實的話,才裝睡騙過了眾人。
眼前一片黑暗,雙眼痠澀難受,林莞婉睜著雙眼出神一會,又閉上了眼。
她心裡清楚,尚書府怕是一定要回,可她真不願意!她也害怕,那夢會成事實。
哪怕大舅舅說得再在理,她也害怕!
腦海中在尚書府發生種種不幸又在徘徊,她咬著唇,死死抓著被子。指甲都摳破了被面上團簇的繡花。
不能回去,她絕對不要回去。
起碼,在她知道夢裡尚書府中為何罪而被抄斬前,她都不要和哥哥回去那個夢裡使他們兄妹倍受磋磨的尚書府!
且,她發現自己每次受到一些驚嚇,一些細節便會更加清晰一些,像是被她遺忘似的。
她還差一些些,便能想起那個監斬的官員口中所述的罪狀!她要快想起來,尚書府因什麼而獲罪,知道了再講給外祖母與舅舅聽。求他們去問問父親,是不是有涉及。
他們那麼疼她,為了安她的心定會答應,如果父親沒有涉及說明那真的是夢!!
可是,在想起來前,她要拖延回尚書府的日子。
明天是外祖母壽辰,繼母肯定會來,父親也肯定會來,要如何拖延時間呢?
林莞婉閉著眼,大腦快速的轉動著,在想到夢裡繼母對她的冷厲,她腦海中閃過一抹亮光。激動得險些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可以從繼母身上下手!
繼母絕是不喜歡她這原配所出的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