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隨之起身喊了自己兒媳與孫子孫女,說要告辭。
林莞婉忙上前到陳老夫人身邊,陳老夫人卻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容帶著幾分輕鬆與慰然。“過幾日外祖母再來派人接你到將軍府來。”
林莞婉一怔,還欲說話,老人已快步離去。她呆呆的看著遠去的老人背影,連表姐表兄對她揮手都沒有回應。
將軍府眾人也離去,屋內徹底變得安靜起來。
林浩祺在此時扯了扯妹妹的袖子,示意她也該告退了,林莞婉回過神。心中裝著事可又不敢與眼前威嚴的祖父詢問。只得在兄長示意下行禮離去。
屋內是徹底靜了下去。林鴻志垂首,有些心慌。
自他步步青雲,一舉升到二品後,他便許久不曾有過這份低微惶慌。
即便是面對龍椅那位也不曾如此。這份懼怕他也說不清道不明。這老人是他父親外。就只是無權無勢的老人而已!
林鴻志惶惶,神思紛亂,又尋不到懼怕的源頭。只想他就是懼這生父的關係。
“你可知今日為何我不顧你顏面?!”
老人低沉的問話聲傳來。林鴻志一凜,忙彎腰作揖:“兒子犯了錯。”
“何錯,你可說得上一二?!”林老太爺視線落在次子發頂。
林鴻志張了張嘴,不知從何而說他錯有幾處。
看著揖身不語的次子,林老太爺虎目一眯,聲音也冷了下來:“當年我要你應承不插入黨派之爭,你是忘了?!當年我讓你不許趨炎附勢,你又是忘了?!”
“你今日一欲賣女求榮,二要結黨營私,三御內不嚴。我不過是露面半個時辰,便見你三錯處!你倒與我說說,我往日教導囑咐,你是上心與否!你讀了這些年的聖賢書禮教經義,都讀到狗肚子去了?!!”
林老太爺說到最後,聲音倏然拔高,嚇得本就有些心虛的林鴻志腳都軟了。
“父…父親,兒子絕無賣女求榮之心!婉婉有著喪母長女之名,而對方又是護國公府,又能引薦祺兒……”
“還敢狡辯!”林老太爺聽得次子的推諉說辭,額間青筋猛然突起,一抬手就掃到林鴻志臉上。直掃得他眼冒金星滾跌在地。
幾番動氣,林老太爺直覺胸口悶疼,急喘著揪住了襟口,咬牙道:“當年你母親突然辭世,我亦退出朝堂,這中那曹牧之身後之人做過什麼你當真不知?!我避世前幾番點拔你,都白點了不成?!”
倒地的林鴻志看著面露猙獰的老父親,連疼都忘了,久遠的記憶斷斷續續出現在腦海。
他有些茫然的眼神逐漸變為驚駭,那些曾經的懷疑變成了確定,心中一慌,忙就要爬起來跪到父親身前。
林老太爺卻是失望至極,後悔當年就該讓長子次子都走商路,只要後輩富貴足矣!
有悔晚矣的林老太爺這會一點也不想再見著這愚笨,失了為官初心的次子,不待林鴻志說話就抬腳離去。
林鴻志想挽留父親都來不急,眼睜睜看著他甩袖離去,然後面色頹敗坐在地面。
林老太爺一路快行,回到院中時胸口的悶疼也消散許多,面色也變得從容起來。
蘇昭珩在院子裡等了許久,又見屋內有一局殘棋,黑白兩方都正是殺得難解難分,步步精妙,不由得研究起來。
看著看著,就自然而然的將棋盤之子當成了戰場中的兵將,操縱著廝殺一時竟是入了迷。連林老太爺已經立在他身後半會,也未發覺。
執黑白兩子來往,蘇昭珩發現最終居然不管如何都會兩敗俱傷,才停了手眉宇不展。
“太過激進,未必就是勇猛之道。”
老人低沉的聲音響起,隨後動手落了一子,瞬間整個局面就變了。
絞黏不清的黑白兩子都有了退路,卻又不得再進一步,也無他法可解。棋面成了平局。
蘇昭珩看得心裡只打了個突,驚自己一場精心佈局只是一子就轉變了,也從中受益匪淺。
“晚輩見過林相,謝林相點撥。”蘇昭珩慌著起身見禮。
林老太爺只是擺手,很隨意的坐下,不已為然道:“既然你說了是點撥,那就是有受益,我們間兩清了。你也可以走了。”
聞言,蘇昭珩詫異的抬頭,沒想到自己就這麼被打發了。
看穿他的心思,林老太爺哼笑一聲:“怎麼,你覺得你算計了我林府的人,我還得重謝你不成?!”
蘇昭珩呼吸一滯,眼底閃過尷尬,可也只是瞬間又恢復清亮,無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