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長貴,挽了袖子親自動手伺候兄長筆墨。
要是放在以前,林莞婉定然沒有這個耐性,可重活一世,任何與兄長相處的時間,她都格外珍惜。
這一站便是小半時辰,林浩祺一直未抬頭,自是不知身邊換了人,直至將筆擱下,才發現那是自家妹子一直在伺候。
他止不住就心疼了,“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動手做這些,長貴那小子呢!”
林莞婉不為意的笑,“沒多久,哥哥讀書辛苦,妹妹磨點墨怎麼了。”
林浩宏是早發現了自己這個三妹,對她能沉住氣這麼久,也是對她刮目相看,只道母親果然說的不假,往前那性子脫跳的三妹妹是真不一樣了。同時心底也升起一絲羨慕,他雜就沒有個親妹妹給研墨呢。
這個時辰,外頭天已微黑,早該到了飯點。
兩兄弟讀書,都慣了在墨竹居用飯,自然晚間也是坐到一桌。
林老太爺看著嚴肅,在他面前卻是從不用守小規矩,也沒有食不言寢不語一說。
一頓晚飯,他與林莞婉祖孫倆是光鬥嘴了,讓兩位少爺也是一直樂得沒合攏過嘴。
飯畢,林浩宏被提早放回了東府,林浩祺卻是又讓去書房繼續溫書。反正他在秋闈前都會住在墨竹居,也是除了唸書無他事。
林莞婉怎麼都感覺她這祖父有事,果不其然,她被拉到墨竹子後院的二層小樓,美約其名要她陪他老人家下棋。
自己的棋藝不算好,在老謀深算的祖父面前頂多抗一柱香,且老人可是與她說過,她棋品太臭再不想和她下棋的話。如今卻是拉著她一直下到響了二更的更鼓聲也沒有放過!
連兄長都被打發歇去了,卻是拉著她這臭棋簍子做甚?!
瞧這架勢怎麼還有種要決站到天亮的錯覺?!
輸棋輸得苦不堪言的林莞婉欲哭無淚,滿天繁星似乎也有些不忍看,都悄悄躲入雲層。
一陣夜風吹過,輕風透過窗子鑽了進來,微涼。
林莞婉猛然打了個噴嚏,抱著手臂,終於出聲哀求了:“祖父,您老饒了我吧,我究竟是犯了什麼錯,要您老這般懲罰我!”
林老太爺手起子落,又將林莞婉的圍了個密不透風,神色頗為無奈。
“若是早來些,我也不願受你的折磨!”
這還成了她折磨人了,林莞婉聽著直瞪眼,這明明他老人家找虐成嗎?!
不過才鬱郁半會不到,林莞婉又意識到不對來著,誰早來些?
這一想,使得她打一激靈,抬眼去看老人。
老人正似笑非笑看著她,而老人那被燭火映在牆上的影子邊上,還有一道影子!
她的影子在她右手邊,祖父那多一道的影子是………
林莞婉後知後覺,猛的回頭。
少年正站在她身後,微微俯身,正盯著几上的棋盤看。俊逸的側臉被燈光鍍上層朦朧的金色,好看得能入畫般。
“蘇,蘇昭珩!!”林莞婉蹭的站了起來。還撞到了棋盤。
棋子被撞得七零八落,還有幾枚順著榻滾落在了地面,骨碌轉一圈,撞停在蘇昭珩的腳邊。
她的驚訝及稱呼,使得林太老爺挑了挑眉,頗有趣的直打量兩人。
相對於林莞婉的震驚,蘇昭珩顯得淡然得多,被人連名帶姓見鬼似的喊著甚至是連眉毛都沒有動一分。
“是我。”
是你個鬼啊!
深更半夜,你跑我祖父院子來是幹嘛來的,還能這般淡定!
林莞婉在瞪大著眼。在心底腹誹著。蘇昭珩被那質疑的目光盯得無奈,只得朝林老太爺一揖:“晚輩有事纏身,應約來晚,還請林老恕罪。”說著。又朝林莞婉一揖。“在下不知林三小姐也在。若有驚擾,還望恕罪。”
這風度翩翩,儀姿卓卓。倒像個君子,就是你翻我閨房時怎麼沒這般有禮!
聽著蘇昭珩這種假不溜到的賠禮,林莞婉暗暗牙酸,不過她到是弄清楚了。
蘇昭珩是與她祖父有約!
他和祖父居然是走得這般近,不但信件來往,還半夜相會!
可不管如何,她在這裡似乎都不太合適,林莞婉思緒轉了幾圈,朝蘇昭珩福了一禮,轉身與林老太爺道:“祖父有要事,孫女先告退。”
方才都連名帶姓喊人了,這會子又裝什麼不合適退避,他這孫女就沒能想到他故意留她的用意了嗎?
林老太爺看出了自家孫女的不自在,那模樣倒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