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畢側頭,又見她身上還是蘇家三小姐的衣裙,裡外三層的,怪不得熱得直冒汗,便道:“小姐,若不我去要了水,你沐浴更衣吧。”
林莞婉正也覺得難受,點了點頭。
芫花便在廊下轉了東邊,去上房小廚房要水,不料才走出五六步,就聽身後傳來陳老夫人跟前的許媽媽說話聲。
“表小姐,老夫人讓您走一趟前院,去認件東西。”
聽著這話,林莞婉當即蹙起了眉頭,疑惑著點了點頭。
芫花也退了回來,重新跟了在自家小姐身後。
前院一般是接待貴客或外男的地方,怎麼外祖母是要她前去認什麼東西。
猜了一路,林莞婉也未有個所以然來,索性斂了神思,只不緊不慢踱步而去。
到了前院,被引著往小廳去,林莞婉一雙柳眉不得又皺了皺。
待聽到許媽媽稟報,得了準後,她才半垂了頭一腳誇入廳中。
藉著微垂的眼簾遮擋,視線快速往上位掃去,是她外祖父外祖母的袍邊。
她又只得往左邊看。
來客未得上高座,定然在左的尊首。
果然這一看,是瞧見了一雙皂色靴子。
沒有任何暗紋繡花。就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靴子。
林莞婉喪氣了,不知道這連靴子也不講究的來人是誰了,應該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吧,不然哪會穿得這般平實無華。
規矩行了禮,因先前一撇沒有任何用處,索性她也就當目不斜視的閨閣女子,在陳老夫人身後站好。
“婉婉,你瞧瞧這對金簪可是你的。”
才剛站定,陳老夫人的聲音便低低響起,隨後許媽媽便捧了對纏絲鑲寶石金簪。粉色的寶石正在閃動著光芒。
這…這是她用來威脅蘇昭華的那對簪子。
這麼重要的事情。她居然忘記了!!
芫花看到這個。也是嚇著了,要不是她素來驚怒不浮於面,此時定要失態。
林莞婉看了幾眼金簪,猛然的也就抬頭去看左方上坐著之人。
那並不是什麼別人。而是一身極簡衣裳的蘇昭珩!
蘇昭珩從她入門。視線雖不敢越禮直盯著她。卻也是時時飄去。
她此時一抬頭,便被他察覺,冷凝的眉眼微微溫和了些。也朝她望去。
陳老夫人見孫女不言,轉頭去看她,見她正盯著那方的蘇昭珩,不由得又再度問道:“婉婉直說,無妨。”
聽到無妨二字,林莞婉腦海中想的各種可能,全被壓了下去,收了視線低聲回道:“回外祖母,確是孫女的簪子。”
陳老太爺聞言,便爽朗一笑,朝蘇昭珩道謝:“多謝蘇世子這般喬裝打扮,送還老夫外孫女之物,此事我將軍府定然記在心上。”
“當不得陳老將軍一聲謝字,這是晚輩該做之事。何況是今日我們府上招呼不周,在混亂中讓林三小姐遺失了東西,晚輩還得與林三小姐賠不是才對。”
黑衣少年說著,更是鄭重起身,朝著陳家兩老方向一揖。
林莞婉一驚,忙側了身避開這禮。
陳老太爺夫妻忙擺手讓他坐下,又問起武肅侯府遇襲一事。
這也只是兩家相交,客套一番,蘇昭珩便只是簡單說了些,再一碗茶喝盡提出告辭。
兩老也不多挽留,讓管事的送他出府。
見著大步流星離開的少年,林莞婉抿了抿唇,重新到回手上的簪子,有些燙手。
可是芫花此時眼底的急色卻未隱去,一直按耐著,陪在自家小姐身後先送了兩老回院子,再入了西廂房才與林莞婉焦急道:“小姐,眼下送簪子奴婢才想起來,小姐還有隻耳墜不見了!”
“那時奴婢說想要出去尋,蘇三小姐說外邊亂才止了,她先著人去問。然後來人說打掃場地時,撿了不少夫人小姐遺落的東西,被侯夫人全拿去上了鎖!也不許家中下人說嘴曾經有客人落下東西,便是了此事。所以奴婢就未再多想,想這也是侯夫人的好意,別家夫人小姐也斷然不會再尋這些之物。可如今看到簪子,奴婢才想起來,小姐當時未在現場,要是落下東西應該在那廂房內……”
林莞婉聽到這已經是一身冷汗。
她離開侯府的時候,有聽到說是被廢了那處,可憐了三房香火後繼無人。
當時她還感到解恨,不消多想,這定然是有蘇昭珩手筆。
可是現在想到手筆二字,林莞婉臉發白。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