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聽見了自家父親的話,雙目赤紅的林鴻志身子抖了抖,不停翻著白眼的小陳氏得到了緩口氣的空隙。
林莞婉看不見,聞到刺鼻的血腥味也知曉小陳氏腹中孩子怕是凶多吉少。再又聽到祖父的叫喊。強忍噁心不適拉開了兄長的手。果然見到她父親正掐在繼母脖子上,心不由得又一陣劇烈跳動。
而得到一絲喘息的小陳氏餘光掃到身邊的人,在劇痛中居然還能開口:“林林鴻志。我真為你感到悲哀,你頭法。兄妹倆哪兒也沒有去,一直在上房偏廳坐著。
林老太爺處理完最大的事,這才回到偏廳。林鴻志也隨後而來。
木蓮與卓妙依早被請了過來,此時就跪在廳中。
她們跪了有將近半時辰,卓妙依一直沒見著小陳氏,又心中有鬼。早是惶惶不安。
木蓮也同樣的心生不安,她一直在跨院。上房的動靜和青姨娘見紅的事她知道得清清楚楚。
“你們兩個做過什麼是自己招了,還是要我用刑”
林老太爺一言,跪得本就膝蓋麻木的兩人頓時都軟了下去。
卓妙依是最不經嚇的,一聽用刑就先一五一十將自己身份說了出來。受了命要做什麼,也一一交待。
林老太爺聽完後一直沒有出聲,只是看了眼站在一邊的二兒子。林鴻志會意,冷聲喊來了自己小廝:“拿著我的名貼。將他送到順天府尹,讓她將剛剛說的再一字不漏招出來。其它的讓府尹自己看著辦。”
話音才落,卓妙依便人拖了下去。
木蓮整個人都在發著抖,耳邊響起的追問,讓她險些沒哭出來。
“你呢,要不直接也送順天府吧。”林鴻志對這近些日子夜夜纏綿的妾室目光沒有一絲溫度。
“老爺,妾是被逼的啊,若是不這麼做,夫人,夫人就要將我賣了”木蓮哀哀的看向這個給到她地位榮華的男人,淚珠在眼中打滾。
若是往前,林鴻志會覺得女人泫盈欲泣的樣子最惹人憐,但此刻他看到他這些女人,只有沒來由的噁心
自私自利,無所不用其極,都算計著他,算計著他的子嗣
沒有得到林鴻志一句話,木蓮整顆心都沉了下去,她突然想到一旁的林莞婉,想也沒想,終於落下淚來撲上前抱住了她的腳。
“小姐,小姐,您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是被迫無奈夫人知道我是你的人,從來就沒有放心過我,逼著我做下這些事的啊”
看著在腳邊後悔萬分,哭得哀慘的木蓮,林莞婉只是很平靜的開口:“她逼迫你的那你給父親下那種藥,當上姨娘也是她逼迫你的嗎還有用這種手段爭寵,也是她逼迫你的嗎”
林莞婉每說一個字,木蓮臉上的血色便也褪去一分,到最後已是小臉煞白,原本還有一絲光亮的雙眸徹底黯淡了下去。
她腦海裡回想起了她在當了姨娘後,林莞婉說的那句要她有本事爭還得有本事坐穩。
林莞婉從一開始就什麼都知道了,她卻以為只要討好小陳氏,又獲得林鴻志的寵愛,就能高枕無憂,從此做個錦衣玉食的主子
但事實是後宅女人間的聯盟是那麼不堪一擊,連小陳氏都沒有鬥過她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姐,男人的寵愛如今更是個笑話她根本不就是什麼主子,一個姨娘怕是連個丫鬟都不如,忠心的丫鬟還有主子護著,如今,她只得像一件破布般被丟棄的下場
木蓮無力伏倒在地,哭得不能自已。
林莞婉將一直放在袖子的鐲子取了出來,給她套到了手腕上,然後看著後悔已晚的木蓮被人拉了下去。
林鴻志在聽到女兒與木蓮的對話後,就一直羞愧難當。
他從未想過,他十三歲的女兒能看透的後宅爭寵手段,他卻是一丁點都不自知。這些日子與木蓮間的荒唐,化做一塊巨石,壓得他呼吸沉重。
“事情就這樣吧,吳姨娘送去北邊院子吧,當是看過她給你生了書兒的份上,饒她一命。”林老太爺端茶喝了口,隨後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將所有事情看得清楚的林浩祺,心中複雜不已。
他母親的悲苦,與他父親有著密不可分的原因。
如若他的父親不年少風流,能堅守一分,就沒有他母親早逝一事,他們兄妹也不會被小陳氏逼迫得離府七年之久。而且,他的父親的一步錯步步錯,林家現在應該是陷入極可怕的危機中。
小陳氏沒有說她的姦夫是誰,祖父沒有說,父親也沒有說,但明顯那人身後勢力要強於尚書府。
那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