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府再次歸於平靜。林莞瑤的好日子也到來,做為姐妹林莞婉自當要送嫁,她目送著這個來往不多的大姐一身大紅嫁衣被大哥背出院子,再聽到外邊喊著姑爺進門了。心中是極羨慕的。
前世她是沖喜,蘇昭珩未能親迎,只有在成親的時候他拖著病體草草拜堂成禮,那日場面連現下的三分之一熱鬧都沒有。想想也是冷清。
在鑼鼓和鞭炮聲中,林莞婉念著蘇昭珩,默算著他如今應該到了哪個地界。擔憂著這一場經過變數的仗會不會再一如前世,一顆心在這喧鬧中無從安穩。
林府從嫁女的熱鬧,又轉到了東府二小姐的及笄禮。
林莞婉依舊是贊者,而有林老太爺特意交待中,這場及笄禮只請了親友,連同她大伯父經商來往的好友都未邀請。但有著林老太爺說項,陳老夫人擔了正賓,這場及笄禮雖不算熱鬧,卻也是體面的。而當日也是雙喜臨門,林莞柔的親事在禮成後就由老太爺作主,定下正五品秦中侍大夫的庶子,預備若是十月有好日子就迎娶。
這秦大人庶子的姨娘在產子後就去世,秦二爺便一直養在嫡母膝下,這算是高嫁了。且秦家向來家風嚴謹,秦大人雖官位不高卻正直不阿,秦夫人也素有聲名,想來她這二姐嫁過去,日子不會比嫁為皇商嫡子的大姐差。
忙忙碌碌,便到了六月中旬。
蘇昭珩來信說已到西北紮營,林莞婉的一顆心從這時才算是正式被提了起來,為他做的袍子也完工,便回了長長的信讓杏兒將一身袍子,兩個香囊都給送去。
那封信寫了三頁紙,但翻來覆去說的也不過是要他萬事當心,蘇昭珩收到信時,看得哭笑不得卻也知曉她是真在害怕著,少不得也是回了長長的信舒解她的恐慌。
但林莞婉仍是擔心的,而天氣越來越熱,心中藏著事又不得與人道,有些焦慮不安的林莞婉便養成了在晚間到花園散步的習慣,有時會一直逛到起了倦意才回院子。
今夜也不例外,林莞婉一直呆坐在小荷花池聽到二更聲響,才默默起身準備回去。
不想無意往墨竹居看去,二屋小樓燈火通明,這使得她微微皺了眉。
祖父近來都很忙,她是知道的,有時甚至忙到連吃食都是送到二層小樓上,但他這樣白日當差晚上忙碌到深夜,身子可是吃得消
想著,她本是要往自個院子去的腳步,便轉了方向。
這個時辰,林浩祺都已歇下,當林莞婉敲開門後,清竹一臉驚訝。
“我是來找祖父的。”林莞婉微笑著說。
清竹忙打著燈籠引路,直接將她帶上了小樓二層。
林老太爺此時正看著手中的紙張皺眉,一隻手還不時在桌案上鋪好的宣紙記著什麼。
聽到腳步聲,他以為是小廝又來勸,沉聲道:“不須要添水換燭,處理完事情了,我自然會歇下。”
“孫女才不給您添水換燭,是來將您的茶給倒了,再把燈給滅了。”
少女清麗調皮的聲音傳來,林老太爺一怔,這才抬起頭。“大半夜的你不歇著跑我這來做甚”
林莞婉微微一笑,走到桌案前。“來勸你歇下的啊。”
清竹聽著她這話,唇邊展著笑,無聲退下。
他們都勸不動,興許三小姐就勸動了。
“別跟著胡鬧,哪個在你面前又說什麼了讓你跑來的,趕明兒一人賞他們十大板。”
林老太爺瞪了孫女一眼,再看屋裡,清竹早跑得沒影了。
“勸您保重身體怎麼就胡鬧了,孫女要胡鬧應該這會要纏您陪著看星星,這才叫胡鬧。”林莞婉不俱的露出一臉無辜,“還有,是我在花園見您幾晚這點都亮著燈,這才跑來的,沒有誰敢說您。”
林老太爺終於丟開了手中的紙,站了起來,真走到窗邊,將整面的窗都給打了開來。
夜風徐徐吹入,帶著不知名的淡淡花香,月色皎潔,繁星成河,確實是好夜色。
“那就跟著你胡鬧吧,今夜景緻還不錯。”林老太爺開啟窗後,側頭慈祥的笑看孫女。
他突然跑去開窗,風將他桌案上的紙張險些吹亂,林莞婉伸手將鎮紙壓好,才笑著也站到了窗前。“難得您老這麼遷就我一回。”
林老太爺被這沒良心的話氣樂了,“像是我多嚴厲待你似的,那你快些走吧,沒得浪費我這心情。”
“別介,我沒在這兒看過夜景呢。”
“這裡高些還是屋頂高些”
“您咳咳咳”林莞婉被這話驚得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