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不浸的身板,它們也拿我不可奈何。大家都嚐嚐,我家裡還有許多。它們會繁殖,生生不息,吃不垮我。”崔盛公說了這麼一大堆話,伸出二根指頭,“卜”地一聲,把竹筒朝眾人彈來,經那指力一彈,竹筒在空中脆裂開來,從筒裡飄出一片紅色的雲霧,陽光下,在空中散開了,分外悅目。
“這是什麼寶貝?何時學會了玩這些高雅的情調?”鄺自珍說。
“虧你還常常進出十萬大山。這是我從十萬大山帶出來的紅蟻王,天下螞蟻都不是它們的對手,估計各位也不是它們的對手。我崔盛公今天秉承天意,要與各位做個了斷。”他講得很得意,很張狂。
鄺自珍仔細觀察,那團飄逸的紅雲果然是由一粒粒飛蟻組成。鄺自珍心中駭異,因為當年萬山奶奶告訴過她,十萬大山裡有一片四色螞蟻國,千萬不要去招惹。“崔盛公果然沒有好心腸,指望你立地成佛,幾乎是不可能想象的事情了。”她說。
崔盛公把拇指和食指插進嘴裡,發出一聲響亮的口哨,那片片紅雲由中抽出一條紅繩。直奔正在說話的鄺自珍。鄺自珍知道不妙,大聲喊起來:“洛容學校的弟子們扯火,都給我把火扯起來。”鄺自珍自己的雙掌裡立時青煙嫋嫋了。
崔盛公哨音一變,打了一個長長的響指,那紅繩立馬圍繞鄺自珍上下盤旋,似乎在鎖定目標。鄺自珍全身“嘭”地騰起火焰,那條紅繩極其靈敏,向外擴充套件了許多,再不敢近身相逼,而且紅繩已經變成了紅線,想來許多飛蟻撲火,死傷無數,就是這樣,由紅蟻組成的紅線仍然遠遠地繞著鄺自珍逗起圈子。這時,其他的女子們也都雙掌冒出煙來。
崔盛公一旁捶胸頓腳,深怪自己託大了,應該一上來就痛下殺手,但那樣以來,讓鄺自珍等死得不明不白,豈不是少了殺人的樂趣?現在已經收不回紅蟻了,只有狠命一搏。他急促地吹起口哨,那條紅線不見了,全部散開了,這是崔盛公駕馭紅蟻王最厲害的招數了,讓紅蟻各自為戰,其實是恢復了它們的本性,他自己也控制不了,撒腿就跑了。百步拳一干徒眾見掌門師傅都跑了,也都呼啦一下子跟著跑了。崔盛公邊跑邊回頭看,身後的情景頓時使他驚訝萬分,鄺自珍和她的學生等手牽手,三兩成排,身上的火苗呼呼往上直竄,往來如飛,構成了一排排火陣,四面合圍,顯然是要把他的紅蟻王一個不剩地燒死呢。
“一群妖女,全是一群妖女!”崔盛公怒不可遏地罵道,罵完以後,他像一個洩氣的皮球,一下子癱倒在地上,他又輸了,但他很快跳起來,怕吳育奇纏住他算賬,沒命地逃了。他身後響起清亮的竹笛聲。該死的吳育奇,他在心裡罵道。
崔盛公逃得狼狽,眾女子笑得好不開心。
“禧祿和小宜,你們過來見過師伯。”鄺自珍說。
吳育奇坐在高高的樹幹上吹笛。崔盛公一拿出竹筒來,他就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早就跳到樹上躲開了。他吹出的笛聲實在*,喚起大家無限的遐想。
“我一直盼著見到師伯,今天終於如願了。”禧祿說。“我和宜妹妹曾經在東門外的柳江邊上等了三個夜晚,也未能見到師伯,聽到江上傳來的笛聲,當時的感受這一生都不會忘記。”
“是什麼感受?說來聽聽。”笛聲停止,吳育奇眼睛望著孟禧祿。
“師伯的碉樓龍船順流而下,”小宜搶著說。“當時見了無數提刀握劍的人躥上龍船,還以為是打劫官府的強盜。”
吳育奇嗬嗬大笑,笑聲裡有金石之音,使空氣震盪。
鄺自珍說:“我的學生口沒遮攔,想到什麼說什麼,師哥,你不要介意。”
“難得,難得。稚子之心,才有稚子之語。”吳育奇一迭聲地讚道。“不過,師妹,你可千萬別讓他們屈在柳州了,讀萬卷書,還得行萬里路才是。”
“你說這話該不是想差遣我的學生為你效勞吧?”鄺自珍說。
“呵呵呵呵,”吳育奇笑得更響亮了。“知我者,鄺師妹也。現如今我手上確有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勞動勞動鄺師妹。”吳育奇說,從懷裡掏出一張藍色絹布,隨手擲給鄺自珍。
鄺自珍接過來。展開一看,見上面寫著無數陌生人的名字,每人名字後都寫著捐銀一千兩或二千兩等等。絹佈下方另附了一段寫給鄺自珍的文字。鄺自珍讀完,才知道這麼多年師兄和他的雕龍幫幹著一番前所未有的事業,一直保護著往來於龍城的商人們的生意,做著賺一賠十的擔保買賣,但凡商人們的船沉了,或被搶了,諸如此類的天災人禍,雕龍幫一律拳賠;反之,雕龍幫則從商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