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
順著腳印,他隱形的身軀一路穿門過牆——原來柴房的牆壁上有道暗門,順著暗門是數十級臺階一路下行,他走到一半就被一片金黃色的光芒耀得睜不開雙眼。
霸聖金堂的地下藏著什麼?
一塊塊、一坨坨、一堆堆閃爍著耀眼光芒的……黃金!
幾乎可以用成災來形容的黃金堆得極整齊,排成一座座足有一人來高的山狀分佈在地下,放眼望去居然望不到頭。
原來,霸聖金堂的下面竟是座——地下金庫。
想想霸聖金堂有多大,再想想這麼大的地下堆滿了一人來高的金山——步忍的嘴巴在不斷地張大……張大。
富可敵國也不過如此。
而那個富可敵國的人居然坐在金山堆裡,拿出兜裡裝的幾片幹饅頭片閒閒地啃著。一邊看著滿眼的金山一邊啃著幹饅頭片,手指頭再撥弄撥弄金算盤珠子,含著幹饅頭片的嘴裡還不時地發出幾聲傻笑,彷彿她吃的是珍饈美味一般。
受不了!他實在受不了這個女人。
抱著這麼大一堆金山,居然每天晚上就給他們這些僕人吃麵片湯,她自己竟也跟著他們吃那些“豬不食”。
這不是有病嘛!
飢餓的肚皮在咕咕咕地亂叫,要不是恰好配合上流火小姐手上算盤珠子的撥弄聲,估計她會以為只有她一人的地下金庫出鬼了。
他又是施法又是影身見到這麼一座大金庫,不順便犒勞犒勞自己不是太對不起那隻咕咕亂叫的肚皮了嘛!
順手抄起一塊金子,用手掂量掂量,約莫有十兩來重,夠他吃上一頓好的了。
於是,偌大的金庫裡有塊金子在半空中飄啊飄啊,飄出了地底,飄出了柴房,飄出了流火小姐的手心……
嗝——
嗝——嗝——
嗝——嗝——嗝——
青燈拍了拍胸脯嘀咕著:“這樣下去我什麼時候才能……嗝——抄完天亮前必須要燒掉的經文?嗝——”
這會子開始埋怨了,他又沒硬逼著和尚同他一起吞下那五隻鵪鶉、四條鱸魚、三隻燒雞、兩隻醬鴨,還有一頭烤乳豬。
“不吃你早……嗝——嗝——早說啊!我還能留著混……嗝……混兩天。”
十兩金子居然換來這麼些美味,可以保證他連續好幾天不用見到面片湯。向來沒把金錢當回事的步忍頭一回嚐到有錢的甜頭,難怪流火小姐那麼愛錢呢!
想到流火小姐,他就覺得抱歉,“青燈,你說如果讓她知道我拿了她十兩金子,會怎樣?”
青燈轉過臉,用一副打量屍體的眼神望著他,“我比較好奇的是,以你的修養怎會偷人家小姑娘的十兩金子。”
別把他說得那麼罪大惡極好不好?“我只是順手拿了十兩金子。”她有成山的金子,丟個十兩誰會在意。
“不問自取謂之偷,你何時變得這樣沒品?”抄經抄經繼續埋首抄經。
某和尚吃了那十兩金子買回來的吃食,還在一旁說難聽話。一道咒語飛過去,和尚每抄一句經文,他的臉上就會多出一句,片刻工夫,他的臉上密密麻麻布滿了經文,他還不曾察覺,兀自在那兒抄著。
不過青燈說對了一點,自打到了這霸聖金堂以後,他是越過越沒品,越活越像個俗人。過往那些風度啊修養啊都跑哪兒去了?
都是餓肚子給鬧的。
什麼叫“衣食足而後知榮辱”,他算是領教了。
不管怎樣,總算是吃得飽飽的,可以睡個好覺了。剩下的那些有關做人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還是留待天亮後再說吧!夜,總能為人隱藏些陰暗的東西。
闔上眼,步忍躺在床上卻久久無法見到周公。
是打嗝的關係?
好吧!他一連喝上大半壺水,總算止住了嗝,這下總能睡得著了吧?
還是不行。
是因為天太熱的關係?
怎麼會?當年建造霸聖金堂的主人一定是位很會享受的人,居然可以讓工匠將屋子修建得冬暖夏涼,連僕人住的廂房也如此舒坦。就算是七月流火的季節,到了夜晚房裡仍是涼風徐徐,不會熱得睡不著。
要不然就是因為吃得太撐影響睡眠?
閉目養養神,相信很快就會進入夢鄉。
快了……快了……就快見到周公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哪兒來的女鬼在哭?步忍揮揮手掌,想趕跑叨擾他的女鬼。偏生不知死活的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