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不出來?”她那眼神彷彿在說,你是法師一族的族長居然也有試不出來的法力?
“法術分門別類區別甚大,加上法力之深之廣,若各種法力我皆能試出來,那我就成神人了。”不是為自己辯解,海日楞只是就事論事,“還有一種情況——他根本就不會法術,我自然試不出來。”
幼微撇撇嘴,明擺著不相信他的判斷,“你覺得他不會法術?”
“還是那句話,要麼他就是全然不會法術的老百姓一個,要麼他就是法術中的頂級高手。”與其花費心思在他身上,不如朝目標主動出擊,“我約了流火小姐晚飯後見。”
“法師一族的族長也對女子感興趣?”幼微自問自答,“我忘了,你也是一男的。”
這叫什麼話?好像他是如何多情的野郎君似的。
他本可以不解釋,可是瞧著她不屑的表情,他就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反正兩隻神獸的精魄困在金算盤裡,我們只要拿到金算盤就可以了。”
說得簡單,人家怎麼會把好端端一副金算盤拱手相送呢?幼微斜眼瞟他,“你不會打算偷吧!”
他好歹也是一族之長,怎會做出這等喪失水準的事?
“我希望她能給我。”
“她憑什麼給你?”憑你長得帥?幼微忍不住多瞧了海族長兩眼——是不難看,可也不足以帥到讓那個滿身銅臭的丫頭放棄金算盤的地步吧!
她幹嗎一直用眼神騷擾他?海日楞斷然站起身來。
“那就讓她自己開條件吧!”
海日楞見著流火小姐的時候,她正和一幫子夥計喝著面片湯,今天是每月一次的朝節,所以湯裡多加了蛋花,星星點點飄在上面,可以令人飽一飽眼福,至於口福嘛……還是算了,不提也罷。
瞥過一旁的步忍,他臉上星羅棋佈的傷痕拼起來正好和流火小姐手裡的金算盤吻合。海日楞極有風度地忍著沒笑,直奔主題。
“流火小姐,我很喜歡你手裡這副金算盤,敢問是否可以割愛?”
“不行。”小姐還沒發話,下人已經忍不住了。光頭小和尚頭一個起身阻止,“那個……那個金算盤不能給你。”
“為何?”他激烈的反應正對了海日楞的猜測,“敢問大師如何稱呼?跟這副金算盤有何緣法?”
不承認不行,承認……承認就完蛋了。問話的這位可是法師一族的族長,他若洞悉個一絲半點,青燈身上那點秘密就徹底暴露了。
缺乏心計的小和尚將求救的目光扔給步忍,他正對著碗裡那點面片湯發愁呢!這東西他實在是喝膩了,吃煩了。敢問,能不能換個花樣?
眼神求救無效的狀況下,青燈藏在桌子底下的腳開始不安分起來。朝步忍的位置踢了踢,再使勁努努嘴——不見他動彈,卻換來海日楞親切的笑。青燈以為人家法師大人正在等待他的回答,加重力道踢了踢步忍的腿。
這下子海日楞發話了:“那個……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呃?”青燈以為海日楞察覺了什麼,索性跟他攤牌,“金算盤何等重要,絕對不能給你。”步忍,你幹什麼呢?別顧著研究那些豬不吃的面片湯,先救命要緊啊!青燈又狠命地踹了步忍兩腳。
“你也知道金算盤的重要性。”
海日楞忽地站起身,困惑地望著青燈,“就算你不希望金算盤落入我的手裡,也不用踹我吧?”居然還用上這麼大力道,想廢了他的腿啊?海日楞撣撣黑袍子上那一個個清晰的腳印,還不忘瞟瞟青燈。
在他的注視下,青燈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終於再也掛不住了。他衝到步忍身邊,哇的一聲將臉埋到了白衫先生的懷裡,哭得跟個淚人似的。
“我不管,我不管,你不能讓他拿走金算盤……我不要了啦!我不要……哼嗯嗯嗯——”
這一哭把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海日楞都嚇了一跳。只是一副金算盤,用得著這麼傷心嗎?不算和尚本該有的清心寡慾,身為一個大男人也不適宜哭成這副德性吧!
丟人哦!
恰在此時,一根手指頭點了點青燈的肩膀,他淚眼婆娑地轉過頭望去,正對上流火小姐那張晚娘臉,“我說和尚,這副金算盤是我的,我要給誰,你哭個什麼勁?”
在場眾人唯有步忍知道青燈那顆小小脆弱心正被海日楞的一句話來回蹂躪著,像哄孩子似的輕拍著他的背,這是他給他特有的保證。
只可惜,他的保證不起作用,流火小姐才是金算盤的主人。
“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