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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耀一副“你的問題已經解決,我看你還準備怎麼拒絕我”的表情看著她,邈邈推脫不掉,只好引著黎耀到裡面的飯廳裡去。
邈邈倒了一杯水給黎耀,邊把水放在他面前,邊說:“你想問什麼,問吧。”
黎耀沉默了好久才開口:“本來有很多話想說,可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
邈邈疑惑地看他,他問:“我知道你對我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這我認了,只是我一直懷疑你有沒有真心把我當做你的朋友來看待過?”
“當然有。”邈邈理所當然地回答,“如果沒有的話,你就不可能坐在這裡。”
“如果你真是這麼想,那我覺得做你的朋友太可悲了。你談戀愛選擇瞞著我,你父親出事你還是選擇瞞著我,就連你離開都還是瞞著我,你的訊息我都是從各種渠道上得來的,除了你主動告訴我。”
邈邈笑了笑,“談戀愛我沒瞞著你,只是沒告訴你是和誰而已,我父親出事那會兒我沒通知過任何一個人,沒心情也沒時間,至於離開,我沒打算說,說了我還走得成嗎?”
“呵,你總是這樣,每一件事都有充足的理由,讓人無法反駁。所以呢,你一個人遠走高飛,一個人帶著孩子,很開心嗎?”
“對,我很開心,比以前開心得多。我在鎮上一所小學裡教英語,當然缺老師時,我也教語文和英語,工資不高,但這裡生活水平也不高,除了生活開支還能餘下來一點,每天看著那群小孩子,我很滿足。”邈邈主動地說起自己在這裡的生活。
黎耀怔了怔,“你不準備回去了?”
“也許會,也許不會。其實那兒早就不是我的家,回去了也沒用,是不是?我的家早沒了,對我來說,每一處都只是我的暫借之地。”
“跟我回去,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你在說什麼?我沒有聽清。”邈邈喝了口水,裝作沒有聽清問了一遍。
黎耀垂下眸沉默,邈邈換了個話題問:“剛剛那個是你的女朋友吧,很可愛,不過看上去年紀有點兒小。”
“她還在讀大學,還有她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媽讓我相親的女孩子。”黎耀悶悶地回答。
“哈?”邈邈愣了一下,接下來笑的樂不可支,“哈哈,黎耀,你竟然還要相親啊?”
“還不都是因為你。”
邈邈止住了笑,聳了聳肩,不回答什麼。黎耀也好一陣沒有開口。
長久的寂靜在兩人之間蔓延,氣氛變得有些恐慌。邈邈不自覺地撫著杯沿掩飾尷尬。
最後還是黎耀先說了話,“孩子是你和他的吧?叫什麼名字?”
“郜一恆。”
“郜一恆?愛著他,一生永恆?既然這麼愛他,為什麼還是選擇放手,選擇離開?”
“那時候太小了,那種小不是年紀上的,而是不成熟,一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接受不了,如果再待在那裡,有可能我會自殺。”
“所以就一走了之?”
“是。”
“所以就不管郜臨遠了?”
這是三年以來第一個人提起這個名字,聽到這個在心裡唸了幾百遍的熟稔的名字被別人這樣叫出來,她忽然有些怔忡,覺得有些陌生,似乎只是一個與她見過幾次面甚至擦肩而過的人的名字。
她垂下眼瞼,緩緩道:“有緣總會再見,沒有緣分也不能強求。我和他之間發生了太多事,我都累了,說傷痕累累都不為過。如果兩個人都不改變,就那樣生活下去,遲早有一天我們都會瘋掉的,不如趁早放手,給大家一條生路,以後看見還能平靜地打一聲招呼。”
“你做得到平靜地打一聲招呼嗎?我看的出來,你還是愛他。”
“愛就一定要在一起?沒人這麼規定吧。我現在挺好的。有朝一日再見他,若我不能平靜地和他打招呼,我就會遠遠地走開。”
“這樣能解決問題?我告訴你吧,在你走後的第二天郜臨遠就想來找你,可他爸竟然用對付小孩子的手段對付他,把他鎖在房間裡,還派了保全看守,他絕食了一週,最後被他逃了出來。他去找你的路上腳板被車子碾過,粉碎性骨折,醫生建議休息六週,他卻只休息了三週就瘸著一條腿滿世界的去找你,一直到現在他還在到處查,到處找,整整三年。”
邈邈震驚地呆滯在那裡,回過神來就問:“他現在腳怎麼樣?”
“如果我說他的腳廢了,你會怎麼做?”
邈邈蹭地站了起來,正想往外跑,黎耀就喊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