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邈邈的長腿觸地時,他的手便鬆開了。
邈邈斜著眼冷哼了一聲:“你憑什麼覺得我不乾淨,你自己又幹淨得到哪兒去?!”
他一面往旁邊的盥洗處走,一面說:“做得出還說不得了?你真跟你媽一樣賤啊。”
邈邈一愣,半天皺著眉頭問:“你罵我媽?”
“你媽不該罵嗎?”
“郜臨遠,你憑什麼罵我媽?我媽之前對你那麼好!”邈邈卻忽然想起了什麼,臉色突變,一下子唰地就白了,她艱難地問,“你知道了?”
“我難道不該知道嗎?”他轉頭,神色沒有絲毫變化,仍舊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只是說話的聲音、說話的語氣都像是一個對她來說陌生至極的人,還有那雙蜷縮到青筋都全部冒出的拳頭,分明是在隱忍著什麼。
邈邈看著他一個勁地用水衝著自己的手,不斷揉搓著剛剛進入自己身體的食指,彷彿她骯髒到了極點。她突然間胸口有點悶,一口氣堵在胸口,差點兒喘不過來。她使勁地用拳頭砸自己的胸口處,讓自己平靜下來,稍好一些,她才把自己凌亂的衣服整理好,把掉到腳踝處的內褲拉了上來穿好。
她起身時,郜臨遠正站在她的面前,用一方白色的手帕擦拭著自己的手。邈邈有時會懷疑他是不是有輕微潔癖,到哪兒都帶著自己的東西。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不會這樣冷冰冰地對她;而她,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她倒希望自己能完完全全變個人。只是,身不由己。
不過,至少還有一點,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她直起身,穿著十公分高跟鞋的她只跟郜臨遠差了一個額頭的距離,她眼睛上瞟,抱著肩挑著嘴角,指著他的下面:“我倒是沒關係,不過……你的忍耐力有那麼強?要不要幫你解決一下?”
“對你,我的忍耐力一直就很強,你看不出來嗎?”
郜臨遠忽然用手掐住她的脖子,一點點一點點,力氣越來越大,邈邈的面部表情終於起了變化,臉色慢慢從紅變紫,就在蕭瀟以為自己要沒氣的同時,郜臨遠猛地鬆了手,蕭瀟捂著疼痛的胸口,扶著雙膝半蹲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氣,一口氣沒喘上來,被唾液又嗆了一口,她開始劇烈的咳嗽。
郜臨遠見她這幅樣子,沒有半分不悅,抑或要幫忙的意思,反而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如果我對你沒有耐性的話,你現在……”他緩緩下蹲,與她平視,“已經沒有呼吸了。”
等邈邈的呼吸平息下來,她故作鎮靜地抱著肩,問郜臨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如果我告訴你,我們的一年是假的,你會不會很生氣?”
邈邈一怔,剎那間連心都涼了下來。
郜臨遠勾起了嘴角,咧開嘴笑了起來,難得看郜臨遠笑的樣子,邈邈竟分辨不出他是真心還是假意。
他伸手用力地掐起她的下巴,“告訴我,你生不生氣?”
邈邈被迫死死地盯著他,因為下巴被抓牢,她的聲音有些異樣,“我說我生氣,你是不是會舒服一點,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你就這麼認為吧。”
“怎麼?你以為你這樣就能挽回什麼?晚了,我媽已經死了。”他鬆開了手,恢復了若無其事的樣子,把手帕摺好,放回了裡頭襯衫的口袋,雙手也重新塞回褲袋裡,轉身,頭也不回地開鎖,推開門走了。
邈邈真希望此刻衛生間門口擠滿了人,每個人都看到郜臨遠從女廁所大搖大擺出去的模樣,那麼他們兩個的關係就能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天不遂人願,門口一個人都沒有。
邈邈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恨得牙齒都開始打架。她今天算是自投羅網咖,他早就策劃好了一切,就等著她來,最後狠狠地給她一刀,也讓她比吹出來五彩的泡泡還脆弱的夢“嘭”地一下全部碎裂。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把眼眶裡流轉的東西憋回去,又把被弄花的妝補了補才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見黎耀倚在衛生間不遠處的牆壁處,看見她出來站直了對她露出牙齒笑。
邈邈有些驚訝,像做了虧心事,心跳不免地加快,她走過去,勾住黎耀的手臂,“什麼時候來的?”
黎耀卻答非所問:“很無聊?”
“嗯?”
“無聊到你都躲在外面不願意進來了,要不我們溜出去吧?”
邈邈尋思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不好,我們還是進去吧。”
“不是討厭應付這樣的場面嗎?”
邈邈找了個理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