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只想靜靜地離開這裡,離開這裡的是是非非,到外面的天地去呼吸自由自在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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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在林間小道上,涼爽的風透過車簾子吹進來,一下子彷彿連心也豁然開朗起來。*。
“姑娘,咱們這是要去哪兒?”玉翠倒是挺興奮的,畢竟她長這麼大第一回離開上京,出去看外面的天地。
思芸想了想:“反正咱們也是沒什麼目的。不如先去杭州吧,那裡是姨娘生前的家鄉,定是人傑地靈,風光秀麗。”
“好啊好啊!”玉翠拍著手道,“只是姑娘,那杭州離這兒可遠?”
思芸從前在家讀書的時候看過天正朝的版圖,知道這時候的杭州同自己那個時候在差不多位置,真要過去,倒是頗有些距離的,不過也不礙事,反正她們一路走走逛逛,說不定等到了的時候,已是春暖花開月,是另一番風光了。
這一路上只得她們兩人,雖名為主僕,實則已是同姐妹一般的情意了。
玉翠瞧著思芸一路上有時看著外面的風景,不知不覺便會愣愣出神,神色頗有些清冷落寞,便拉著她問道:“姑娘,你心裡可還是有什麼放不下的?”
“三姐姐說的對,不動則不傷,如今我沒什麼好放不下的,我同沈家的情分算是了了,過去一切都當它塵煙往事,我也亦是不會再牽掛的了。”
這天晚上兩人到了臨江城的一座小鎮上歇腳,這個地方距離京城甚近,因此風土人情倒也不差幾分。這小鎮雖沒有上京的繁華,但是卻透著一股慵懶的寧靜,連空氣的流動也彷彿緩慢起來,一踏進這鎮子,思芸便覺得心內安寧不少。
才到鎮上,天色已是有些晚了,這個時節天黑得漸早,思芸付了車伕的路費,便同玉翠兩個一起找地方先住上一晚。
客棧裡頭倒是收拾得乾淨,還透著一股子幽香陣陣,彷彿是拿香料燻過的,倒沒想到這小地方的客棧掌櫃做起生意倒是挺注意細節的。
這一晚,思芸和玉翠兩個並肩而睡,一夜到天明。
就這樣,一路上安安穩穩,倒是沒出過什麼岔子。兩人遊山玩水,轉眼便已是寒冬。
從上京到杭州,路途遙遠,再加上思芸本就不趕時間,便走得更慢。這一日,她們兩個來到了魯州地界,天氣冷寒,天空中已經飄起了雪花,只半日功夫,便已經在屋頂上、地上,積起了厚厚的一層。
客棧裡頭倒是起的暖爐,也還算溫暖,只是想著這樣的風雪,只怕是要在魯州滯留上幾日,思芸便想找些事情解解悶子才是,便讓玉翠去打聽一番,這魯州城裡可有什麼地方值得過去逛逛的。
沒過一會兒功夫,玉翠便回來回說,在這魯州城東五里左右的地方,有一處玉井山,聽說風景秀麗,冬日裡紅梅遍野,更難得的是還會有文人雅士聚集在那裡談詩論經,煮酒談天,甚是風雅。
思芸聽了便覺得頗合心意,便僱了一輛馬車,帶著玉翠一起去了。
那玉井山其實論起來不過是個小山丘罷了,難得的是這個時節被白雪覆蓋,看起來一片瑩白,倒是十分雅緻。走到近處,便聽得山間小亭中一片歡聲笑語,不時有談論聲從其間傳出。
只聽一個清雅之聲道:“世間事,風雲變幻莫測。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明錦兄不必太過在意。”
又有人道:“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不過是丟了一匹馬,古有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哈哈,哈哈……”眾人清朗的笑聲從裡面傳了出來,思芸走到亭前,見上面書有三個大字“風雅亭”,心道,這名字起得倒是極好,只是不知剛才這些人在裡面談論些什麼。
亭子裡面三男一女,看起來都是風姿綽約的瀟灑之人,幾人見思芸身披一件白色鶴氅,頭上雖只有簡單幾支首飾,可瞧著卻是氣度不凡,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雅韻,便也不敢輕瞧了她。
亭中那女子起身施了一禮問道:“這位姑娘不知何人,怎的會到此處來?”
思芸也回以一禮,淺淺一笑答道:“不好意思,擾到了諸位。我們是上京人士,剛來此處,因聽說這玉井山風景秀美,便過來想要遊覽一番,沒想遇到了幾位在這裡圍爐清談。”
剛才說話的男人見思芸容色清麗,談吐不俗,便起了相邀之心:“既是有緣相遇,不知姑娘可否介意與我們一起到前面的玉井樓上賞梅煮茶?”
那人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座閣樓,相請不如偶遇,思芸自然欣然應邀。
這玉井樓共有兩層,雖不高,可是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