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玉成你的美滿婚緣,你這可開心了罷?”龍素瑜站直身子,嗔道:“大哥,你就愛胡說。”龍翼笑道:“你們要卿卿我我,往後日後還長著呢!爹他們還在大廳等著,咱們快去吧。”龍素瑜偷偷瞧了王郢一眼,聽著他說的這番話兒心中更是又羞又喜。
龍翼一路上調笑龍素瑜:“素瑜呀!我昨兒還擔心你日後嫁不出去,今天就該恭喜你了,也變得真快”王郢任他嘻嘻哈哈的羅唆不休,並不置答。
三人來到大廳,龍銀山兩人早已坐在堂裡。龍銀山瞧著王郢和龍素瑜並肩走了進來,龍素瑜面頰潮紅,含羞帶喜,心情也立時輕鬆起來。
待三人行過禮後,龍銀山道:“這些年來,我一直讓你們閉門習武,不問外事,便是希望你們能學有所成,日後能有番作為。外面的事想你們聽莊裡的人議論,也該略之一二。如今江北戰事又起,金虜鐵蹄不日將向南而來。我們身為大宋子民,危難關頭,自也該挺身而出,為國效忠綿力。”他說到這裡,長長嘆了口氣。
龍翼插嘴道:“爹,你不會是要我們從軍吧?我和二弟是沒什麼關係,不過素瑜可不成。”龍素瑜道:“大哥,你這是什麼話,誰說我不成?昔年花木蘭代父從軍,掃蕩蠻夷;本朝的梁夫人雖是青樓出身,卻也能擂鼓黃天蕩助夫退敵,都是了不起的巾幗英雄。我習了一身武藝,怎麼就不能上陣殺敵,誰又說女人不能從軍了?”
龍銀山瞪了龍翼一眼,斥道:“我話還沒說完,你們瞎猜什麼?這次你二叔遠赴關外,辦件極為要緊的事,想帶你們同去。我雖然不放心,但有你們二叔帶著,想來也不會出什麼亂子,再說你們年紀也都不小了,也該是時候出去見見世面了。”龍翼喜道:“那感情好!這些年我從沒出過方圓百里的地方,如今一下子去那麼遠,可有得玩了。”龍銀山呵斥道:“你當是出去玩的嗎?這麼大的人,怎麼還如此不懂事?你二叔此次辦的事關係重大,只許成功,不能失敗。這次外出,一切要聽你二叔的指示,千萬不能招惹是非,知道嗎?”龍琦笑道:“好了,好了,到了外面一切有我照看,大哥你放心罷。年輕人還不都一樣,當年我們初出家門的時候,不也是這副光景?”龍素瑜道:“是啊!爹,有二哥在,難道連他你也不放心嗎?”龍銀山道:“若只是郢兒,我當然放心,但加上你們兄妹,我想不擔心都不成。”
他走到王郢跟前,說道:“此去路途遙遠,又身處敵境,凡事和你師叔多商量商量。我希望你們平平安安地去,也能安安穩穩地回來。王郢點頭道:“師父有命,弟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此次出外一定協助師叔將事情辦得妥帖。”龍銀山道:“好!好!你身負血海深仇,這事我也打聽得很清楚。那風擎天如今身處敵境,做了金虜的爪牙。他修為精深,即便是為師也遠不是他的對手。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你年紀再大些,修為再高些,再去尋他不遲。何況國仇家恨,歷來是國仇在先,個人恩怨在後。你明白事理,這些話也當記在心裡。”王郢點頭稱是。龍銀山拍拍他的肩膀,對龍翼兄妹道:“此事緊急,你們陪郢兒到他家走一趟,然後收拾收拾,這就動身罷。”
王郢三人拜別龍銀山,回到馮婆婆家中。馮婆婆知道事情始末後,雖捨不得,卻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叮囑他們:“出門在外,不比家裡頭,江湖險惡,人心更是難測,須得萬事小心。”
待到見到王郢帶回的天清劍,馮婆婆的眼圈卻突然紅了。王郢問道:“婆婆,你怎麼啦?”馮婆婆揉揉眼睛,展顏道:“沒什麼,沙子吹到眼睛裡了。婆婆去給你收拾幾件換洗的衣服。”然後走進內室。龍素瑜也跟了進去。王郢雖覺詫異,但馮婆婆既然不肯說,他也不好再問。
馮婆婆一邊收拾衣物,一邊道:“素瑜,你的心思婆婆多少也知道一點,你也無須瞞我。”“婆婆!”龍素瑜登時羞紅了臉。馮婆婆道:“郢兒是個好孩子,我也極喜歡你。你們若能在一起,我自然替你們高興。可有些話我還是想說給你聽。”龍素瑜問道:“什麼話?婆婆你說。”馮婆婆嘆了口氣,說道:“你們若是真心相愛,那自然好。只是情愛這東西是講求緣分的,而緣分卻是最難捉摸的。緣分盡時,怎樣挽留也是徒費心力,但它來時,你將它由正門推出去,它便從後門走回來。素瑜,你好好記著我說的話吧!”
當日,四人用過午膳,便出了龍王莊。方行出鎮外數里,王郢回頭望了龍王鎮幾眼。他在這裡一住數年,實已生出了感情,此時驟然離去,頓覺不捨,腳步不由慢了下來。龍素瑜與他並肩騎著馬,瞧著他悵然若失的模樣,輕輕握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