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去按電梯,手卻在半空中停頓了下來。
她忽然記起她到這裡來的目的——她肚裡的孩子。
還要告訴他嗎?她猶豫著,畢竟他都有女朋友了,如果她貿然出現告訴他這件事,這對他和他女朋友而言,無疑是顆炸彈。
她突然怔了一怔。
“井於曉,你真是個笨蛋。”她霍然開口低聲的罵自己,“他都害你難過到掉眼淚了,你又何必顧慮到他的心情呢?你這個笨蛋。”
對,沒錯。她幹麼要理會他或他女朋友的心情呢?既然是他讓她懷孕的,那麼他就得負起一個男人該負的責任,不該把問題全丟給她一個人處理。
點點頭,她又轉身走回雕花門前伸手去按電鈴。
“嗶——嗶——”
屋內響起門鈴的聲音。她靜靜地站在大門外等著,這回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緊張的神色,有的只是堅定。
過了一會兒,雕花門再度被開啟,而那位美女也再度出現在大門內。
“不好意思,請問袁燁在嗎?”不等對方發出疑惑的聲響,她先聲奪人的直接開口問道。
“袁燁?”美女眨了眨眼,露出一副好像從沒聽過這個名字的表情,但下一秒她卻猛然大叫一聲,“啊!袁燁?你找袁燁?”
雖然很懷疑她驚訝的反應是什麼意思,但井於曉仍堅定的對她點了點頭。
“你是他的朋友嗎?”美女將大門完全開啟,好奇的看著她。
“可以……這樣說。”她有些猶豫的輕點了下頭。
“那他沒跟你說他已經回美國去了嗎?”
“回、回美國去了?”井於曉愕然的看著她,這出乎意料之外的訊息讓她驚愕得險些站不住腳。他回美國去了?
“對,聽我哥說他好像已經回去兩個月了。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井於曉茫然的看著她,腦袋根本就是一片混亂。
他回美國去了,是回,而不是去,換句話說他根本就不住在臺灣?
他回美國去了,卻連一個招呼也沒打。那他到臺灣來究竟是要做什麼呢?是來玩還是來洽公的?對他而言,她的存在又算什麼?太平洋彼岸的一場豔遇嗎?
豔遇?她還真是高估了自己。說不定對他而言,她的存在根本就是一場惡夢,或者連惡夢都比不上,是個連一點記憶都存佔不了的路人甲。
“你還好吧?”美女關心的輕碰了她一下。
“什麼?”她茫然的抬起頭,才發現眼前早已模糊一片。她迅速抹去眼眶中的淚水,勉強扯了下唇瓣說:“謝謝,我沒事。”
“你要找袁燁的話,我哥知道怎麼找到他。你等我一下,我哥正好在這裡,我去叫他。”美女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下,忽然熱心的開口道。
“不用了——”她想阻止她。
“沒關係,我去叫他。”她迅速轉身跑進屋裡去。
井於曉完全來不及阻止她。
她並沒有說要找他呀。
既然人都走了,她還找他做什麼呢?
既然連句再見都吝惜和她說,這樣絕情的男人她還找他做什麼?難不成她真以為當他知道自己懷了他的孩子之後,他會為了孩子和她盡釋前嫌,然後娶她嗎?
說好不再為他掉一滴淚的,結果卻又傻傻的淚如雨下。
她果真是個笨蛋。
走進開啟的電梯裡,她想叫自己不要哭,卻蜷縮在電梯的角落裡哭得像個小孩。
電梯緩緩下降來到了一樓,電梯門一開,站在門外的林雪顏,頓時被蜷縮在電梯裡哭得不能自己的井於曉給嚇壞了,她手忙腳亂一邊安撫著她,一邊迅速將她帶回八樓。
而三樓處,那位美女拉著原本待在被窩裡補眠,但被她強悍的挖起來的哥哥——秦震,走到大門時卻已不見方才的人影。
“咦?人呢?”
第八章
半年後
桃園中正國際機場的大廳里人來人往,接機的人與剛下飛機的旅客充斥著整個大廳,將原本氣派高雅、光鮮亮麗的大廳變得凡庸了許多。
袁燁提著簡單的隨身行李走出大廳,正準備掏出手機打電話時,便聽見了好友的叫喊聲。
“袁燁,這裡。”
他聞聲轉頭,在離自己約有五部轎車遠的路邊,看見了來接他的人——秦震。他大步朝他走去。
“嗨。”秦震春風滿面的對他咧嘴一笑。
袁燁先將手上的行李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