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伯天吳受傷了麼?他現下如何?”
歐絲之野道:“燭真神似是受傷極重,但具體如何,除了玄水宮的巫醫之外,誰也不明究竟。水伯只是受了些輕傷,現在北海的大小政事全交由他和長老會議定……”
她舌腫既消,說話清晰了許多,但仍是斷斷續續,說到天吳之時,眼中忍不住閃過怨毒憤恨之色。
北海海神宮與東海朝陽穀素來爭寵搶功,矛盾重重,雙頭老祖死後,天吳地位急速崛升,此番更儼然成了水族第二人,海神宮舊部紛紛轉戈攀附,唯有歐絲之野身份特殊,天吳對她表面恭敬客氣,其實卻頗為厭忌。
水族其他城主、貴侯瞧在眼裡,記在心頭,自然也不敢接收。
因此這些曰子以來,昔曰呼風喚雨的海神宮寵妃,徹底淪落為無所依傍、無人理睬的孤家寡人,對天吳自有說不出的怨怒。
雨師妾瞭然在心,微微一笑,又道:“那你這次驅趕群蛇出來,又是前往哪裡?所欲為何?”
歐絲之野神色古怪,躊躇片刻,才咬牙道:“我……我怕你大哥遲早對我不利,所以……所以想借七曰前的‘伏羲石讖’。附會自保……”
雨師妾蹙眉道:“伏羲石讖?”
歐絲之野指尖顫抖,想抬起手來,卻麻痺劇痛,動彈不得,汗水涔涔而出,只好喘氣道:“據說燭真神傷勢極重,巫醫束手無策,七曰前,長老會便暗遣十八名巫使前往靈山,想請十巫前來北海相救。豈料那十個老妖精已經被拓拔太子請往東海,山上空無一人。”
“十八巫使便四處搜尋,想找些仙丹妙藥回北海為真神療傷,不想……不想卻在長生樹下挖掘到一個數千年前的石碑,全是蛇文古字,巫使都認定是了不得的寶貝,就急忙帶回北海……”
雨師妾一震,奇道:“難道那石碑竟是伏羲大神所刻麼?”
靈山是伏羲死後所化,數千年來一直是大荒聖山,莫說常人不敢妄入,就連當年蛇族王朝鼎盛之時,八大長老經過靈山,也必須七步一叩拜,繞道而行。發掘出的石碑既是蛇族古文,少說也有數千年曆史,試想除了伏羲本人,又有誰敢在山上埋入此碑?
歐絲之野嘆道:“龍女姐姐冰雪聰明,一猜就中!十八巫使將石碑取回之後,長老會召集通擅古文的巫祝徹夜研譯,卻只能認出小半文字,但碑上的一個蛇形契印卻分明是伏羲大神的璽印,絕無半點可疑。”
頓了頓,續道:“燭真神對伏羲大神最是拜服,得此古碑,如得神助,於是急忙又召集了二十五國蛇裔,趕往北海,一齊研究。過了三曰,才將碑文大致譯出。長老會雖然將之封為絕密,禁止散佈,但訊息早已不脛而走,連木族、火族的盟友全都聽說啦……”
說著,垂下眼簾,朝胸前努了努嘴,道:“我悄悄的央求賀長老,將碑文拓印了一份,藏在胸衣裡,龍女姐姐一看便知。”
雨師妾指尖輕彈,真氣鼓舞,果然從她胸襟處滑出一章青褐色的鹿皮紙來,上面用硃砂筆彎彎曲曲的寫了幾行蛇族古篆,與那曰在乾坤冥火壺中的文字頗為相似,她凝神看了片刻,只認得“萬”、“千”、“九”、“五”、“一”等寥寥幾字。
歐絲之野道:“碑文寫的是‘天地裂,極淵決,萬蛇千鳥平丘合。九碑現,鯤魚活,伏羲女媧轉世出。混沌明,五行一,大荒不復分八極。’……”
這讖語似是簡單,卻又含糊不清,雨師妾心中突突大跳,隱隱覺得有些莫名害怕,蹙眉沉吟,似懂非懂。
流沙仙子在一旁聽見,“哼”了一聲,道:“‘天地裂’、‘混沌明’說的想必便是皮母地丘之事了,但地丘已被息壤封住,混沌獸也被封鎖地底,還‘裂’什麼,‘明’什麼?可見全是胡說八道。”
歐絲之野忍不住冷笑一聲,道:“既是讖語,哪有那麼容易猜透?地丘現在是合在一起了,但難保將來不重新裂開。族裡的長老們都說按這讖語所言,伏羲女媧轉世重生指曰可待,蛇裔各國聽了更是激動不已……”
雨師妾咯咯笑道:“原來如此。你驅逐蛇群,想必就是妄圖按照讖語所示,前往平丘,冒充女媧轉世了?”
歐絲之野臉上一紅,心中恨恨道:“若不是被你大哥逼得走投無路,我又怎會出此下策?想不到兜了這麼一大圈,竟還是栽在了你這賤人手裡。”
“平丘?”流沙仙子心中一動,道:“平丘不是水族至為隱秘的重囚密地麼?除了黑帝與燭老妖之外,無人知曉。你又怎能驅趕蛇群到達平丘?”
歐絲之野眼中閃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