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蛇篆古文失傳已有數千年,難道此處竟是數千年前的囚室密洞?
心下凜然。
烈煙石雙頰飛紅,殺機大作,嬌叱著沖天飛起,彩石鏈絢光怒卷,重又化作烈火鳳凰,尖嘯著撞向北側洞口的連體巨人。那雙頭巨人嘰哩咕嚕說著什麼,一掌拍出,氣浪滾滾炸散,頓時又將她蕩飛開來。
她驚怒羞惱,凌空轉身,順勢朝西側洞口疾衝而去,不等她掠近,守在洞口的連體巨人又一掌橫推,狂風氣浪洶湧卷舞,瞬間又將她衝出十餘丈遠。
如此周而復轉,烈煙石奮盡全力,連闖了八個洞口,都被二八神人輕描淡寫地推震開來,宛如洪流扁舟,身不由己地飛旋跌宕,卻絲毫無法靠岸,心中之駭怒羞憤,莫以言表。到得後來,精疲力竭,只得踉蹌退落在地,俏臉潮紅,胸脯急劇起伏,調息御氣。
蚩尤越看越是遲疑,先前與二八神人激戰之時,生死攸關,無暇多想,此刻凝神觀察他們路數,才發覺這八人的經脈、真氣極是怪異,雖然各自修為之強,都臻神級,但每一人的運氣方式、出掌招數都頗簡單,甚至可謂單調。
譬如那南側洞口的連體巨人,真氣只在奇經八脈的陽維脈中流轉,而後突然轉入正經十二脈的手少陰三焦經,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火屬氣浪。而東側洞口的那連體怪人,其真氣只在奇經八脈的陽蹻脈中執行,而後忽然轉入正經十二脈的足少陽膽經,形成生生不息的木屬氣浪。
其他六人亦是如此,真氣雖然只在奇經八脈中的某一脈中流轉,但其威力之猛,絲毫不在大荒任一頂尖高手之下。這八人合到一處時,更是五行兼備,配合無間,幾近天下無敵。
蚩尤自小修行,深知練氣之道在於經脈暢通,周身流轉,但像這等只練一脈,還能修成無上神功之事,實是聞所未聞。
他生性桀驁好強,但近年來在拓拔野、晏紫蘇等人的薰陶之下,莽撞鬥狠的脾性大有收斂。雖然一心想著離開此地,返救晏紫蘇,見此情狀,知道硬拼硬闖絕難奏效,當下收斂心神,苦思對策。
突然想起拓拔野所傳的五行生剋之法,精神大振,傳音道:“八郡主,單打獨鬥,我們誰也逃不離此地,只有聯手攻其一人,速戰速決。五行木生火,火克金。那八人之中,西面下洞的連體人修煉的乃是金屬之氣,等我將真氣傳入你足少陽膽經,你再全力殺他個措手不及……”
兩人密議已定,突然雙雙朝西壁下方的洞口疾衝而去,蚩尤大喝聲中,驀地翻身推掌,抵住烈煙石雙足,將真氣洶洶輸入。
烈煙石順勢轉身飛衝,“轟!”碧光真氣陡然化作刺目紅光,火鳳怒嘯,掀捲起熾烈狂浪,與那連體人的右掌轟然撞個正著。
光浪疊爆,兩人氣血翻騰,那連體人悶哼一聲,果然被震得翻身飛退。蚩尤大喜,叫道:“快走!”抓起烈煙石手臂,並肩疾衝而出。
指掌相連,烈煙石耳中嗡的一響,直如電擊一般,霎時間,那奇怪的感覺突然又如狂潮大浪似的兜頭拍來,天旋地轉,想要奮力抽脫,卻被他鐵箍似的緊緊抓住,周身軟綿綿什麼力氣也沒有了。
清風拂面,海浪轟鳴,下方是嶙峋陡峭的山崖,直連海邊。礁石參差,碧浪洶洶排擊,雪末紛揚,驚起一群白鷗。
她腦中空茫,隨著蚩尤騰雲駕霧地衝出洞口,朝崖下急掠,魂不守舍,直如做夢一般,突聽身後嗡嗡大喝,氣浪奔騰,那八個雙頭人竟已閃電似的圍追而來,心中一凜,這才陡然驚醒。
又聽蚩尤一聲大喝,故技重施,翻身握住她雙腳,腳心一麻,只覺一股麻癢癢的感覺,連同著那雄渾強沛的真氣狂濤似的席捲全身,烈煙石心中怦怦狂跳,喉嚨彷彿又被什麼扼住了,驀地咬牙強斂心神,聚念導氣,直衝掌心。
當空炸開絢麗繽紛的洶湧光浪,如漣漪般重重盪漾開來。
那八人半空穿插,彼此縱橫相連,陡然立如六丈高的巨大,“頭”、“雙臂”、“雙腿”一應俱全,低喝聲中,雙“掌”轟然合擊,黑光怒湧,宛如漩渦飛旋。
“嘭!”霞光炸舞,黑浪洶洶,烈煙石眼前一黑,再也抵擋不住,和蚩尤一起踉蹌倒飛,被那旋渦氣浪陡然一吸,又身不由己地往前翻身疾衝,剎那間被那巨人抓個正著,倒提著掠回山洞,拋落在地。
兩人從突襲猛衝,到被拖回洞內,不過片刻光景,而對於她來說,這片刻就如做了場古怪的大夢般,恍惚地坐在地上,猶自如虛浮半空,耳根如燒,無法呼吸。
蚩尤絲毫不知她的心事,翻身躍起,驚怒懊惱,想不到這八個樹精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