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絲,靈感仰卻始終未曾勝過神農半招,我終於忍耐不住了。”
“有一天,你姑姑與神農約好了在青帝苑相見,我知道盧其仙子對你姑姑素來妒恨,時刻想著取而代之,於是設下連環計,故意讓她得到我搜羅的所有證據,又讓她領著長老會與他們撞了個正著……”
丁香仙子心中鬱積了三百年的怨毒之氣今日始得抒放,快意已極,咯咯大笑道:“可笑那對狗男女事到臨頭,還不知被我算計,你姑姑為了袒護那負心漢,居然還央求我向長老會辯解、求情,被我幾番挑撥,靈感仰怒火中燒,終於準長老會所奏,將她流囚湯谷,神農也遭木族連番彈劾,若不是白帝、黃帝、赤帝極力挺護,他又焉能獨善其身?”
姑射仙子心中大凜,這才明白當年那震動天下的“青帝苑之變”由來。想到她為了復仇,竟數十年不動聲色,最後借刀殺人,兵不血刃,害得姑姑流放東海,神帝威信大墮。這份隱忍、狡毒,實是讓人不寒而慄。
搖了搖頭,低聲道:“即便神帝有負於你,你這般計謀深遠,報仇雪恥,心裡真的快樂了麼?若真的喜樂,又為何要樘到這南海窮山,與世隔絕?”
丁香仙子一怔,咯咯大笑道:“小丫頭,你當我到這融天山,也是像你一般,想要喝這忘川水麼?若不是當初我為了報仇,撞入蒼梧之淵,被那姓林的賊人下了‘長相守’的奇毒,又怎會困頓於此,不得離開?追根溯源,這筆賬也當算在神農那狗賊身上!”
拓拔野聽到“長相守”三字,心中一緊,凝神聆聽。
丁香仙子又道:“你姑姑流放東海之後,長老會欲立我為聖女,嘿嘿,什麼聖女、亞聖,我早已看得透了,那時一心只想親手殺了神農,消我心頭之恨。但普天之下,又有什麼法術能壓得住‘五德之身’?
“我苦苦思忖,終於想起一千三百年前,水族玄北臻所創的‘八極大法’。只要能修得此功,報仇雪恨,就算像玄北臻一樣五雷轟頂而死,又有什麼相干?於是費心心力,四處蒐羅玄北臻的線索。玄北臻留下的神法秘訣早已失散,水族人花了一千多年,也未能找全,以我一人之力,又豈能搜齊?
“但既不能往後找,難道還不能朝前推麼?玄北臻從被白帝震斷八脈,到創立八極大法、天下無敵,不過短短三個月光景。八脈盡斷,奄奄一息,就算是盤古重生,也決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依仗一己之力創立神功,生龍活虎。
“我左思右想,料定他敗走崑崙之後,必有神秘際遇。於是我孤身前往大荒西南,花了足足三年時間,打探當年那三個月內,他經行的所有路線。到了九嶷火山附近,終於從當地蠻族口中挖得了至為重要的訊息。”
聽得“九嶷火山”四字,拓拔野腹內的記事珠微微一動,似乎有什麼極為重要的人、極為重要的事與此相關,但一時卻難以記起。
丁香仙子俏臉上露出得意之色,頓了頓,笑吟吟地柔聲道:“原來昔年玄北臻大敗之後,形如廢人,流落到九嶷火山,竟被南荒蠻族的一干少年欺侮。他性情剛烈狠決、悲憤之下,闖入九嶷山尋死。過了幾個月,再從九嶷山出來之時,已是天下無敵,那些蠻族少年更被他一一吸成人幹。”
姑射仙子心中大奇,蹙眉道:“你是說……玄北臻竟是在九嶷山中修得‘八極大法’?”
“何止是‘八極大法’?”丁香仙子容光煥發,忍不住咯咯大笑道,“是合盤古、伏羲、女媧三帝畢生精華的‘三天子心法’!”
拓拔野記憶俱失,倒也罷了,姑射仙子、幻冰仙子聽得此言,花容齊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丁香仙子守著這秘密兩百多年,從未向人提起,今日既已決意將姑射仙子折辱而死,也不怕她走漏訊息,得意不已,咯咯笑道:“我進入九嶷山後,被那毒瘴、猛獸所擾,身負重傷,心想,若我是玄北臻,當如何自絕?瞧見那濃煙滾滾的火山口,心中頓時有了答案。與不死在山下,被鳥獸分食,倒不如躍入火山,燒成灰燼!
“我站在火山口,熱浪滾滾,帆布揹包翻騰心底一陣恐懼,直想立即轉向,但想到神農,想到你姑姑,想到這幾十年的傷心屈辱,恨怒之火頓時填膺欲爆。如果不能報仇,我又何必苟活於世!於是我閉上眼睛,朝著那噴薄的岩漿一躍而下……”
姑射仙子低“咦”一聲,驚訝不已,想不到她竟真的跳了下去。
拓拔野亦大感駭異,雖知此女為了報仇,無所不用其極,但偏激至此,實是天下罕見。
鳴鳥狂嘯,爐火熊熊。丁香仙子閉上眼,似是在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