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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唐姓一族的來人與橋莊一樣,也是一家來了一個代表,也是女多男少,沒有拖兒帶女的,更沒有全家到場的。只有宋氏一族,幾乎是全家出動。

橋莊來的代表和唐姓一族的來人見宋氏家族這陣勢,瞪起驚愕、疑惑的眼神,看不懂,想不明。

不諳世事的孩童們在場外追打奔跑,躲貓貓、捉迷藏,踢毽子、跳皮筋,打銅板、玩陀螺。

來晚的,扛著長凳的,拎著矮椅的,跨過人堆,擠進圍場,東瞧西望找空隙。

鄉政府工作組從農戶家借來二張八仙桌拼在一起做成主席臺。坐在主席臺中間的工作組長向會場上看去,對會場中一大塊地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大人帶小孩、有母親摟著嬰兒撩起衣服摸出白白的**給孩子餵奶的場面好生奇怪。

坐在他身旁的一位工作人員也看見了,低下頭湊過去對他說:“組長,看來,這西村和橋莊的合作社是很受群眾擁護的,倒是我們低估了群眾的覺悟,發動工作做得太晚了。你看,來了這麼多人,這不是說明群眾的熱情高漲是什麼?群眾走到我們幹部的前面去了!”

組長默默地點了點頭,又輕輕地搖了搖頭,漫無目的地看著會場,等待大會開始的時刻。

“老五,去看看,吾們宋氏一族都來了沒有?”一大堆混雜的人堆中間,六叔公朝五叔吩咐道。

“看樣子都到了吧。”五叔站起來朝場子中間掃視一圈,回答說。

“這麼看能看得準嚒!去,挨家到戶的去看看各家的門還有沒有開著的!”六叔公交代說。“看看家裡還有沒有留著人!”

“好吧,吾去查一遍。”五叔說罷,挪開凳就要走。

“慢著!好像沒看見樹根來嚒。你先去他家查一查,叫他快點,別把自己當孔明,非要三顧四請!”六叔公說話的時候,臉上有點氣惱。

“好像沒來。他老婆和小崽子都沒來,絲麗好像也沒來。”五叔對六叔公說。

“他後頭的來了有什麼用?快去,把他一家全都給吾拖過來,吾這裡給他留著位置呢。”六叔公用水煙筒指了指他的下手的一片空地。

“好,六叔公,你等著,吾去去就來。”五叔答應一聲就擠出場地,走了。

從東面的橋莊來了一大一小兩個人,小的是子長。在會場外圍看熱鬧的西邨眼尖,一眼看見了,立即“嗵嗵嗵”地跑過去。“子長,你們怎麼來這麼晚?”說著,拉住子長的手走到一邊。

“吾爺爺說,吾家是地主,是沒有資格入社的,前幾天又沒人來通知。還是剛才工作組的人臨時來叫的。所以,吾就跟著爹爹來了,是專門來找你玩的。”

“好啊,吾兩個好幾天沒見著面了,真想你呢!”

“你忙嚒,要賣鷂子,吾想來又怕你外出不在家,撲了空。”

“有什麼辦法?誰攤上吾家那麼窮啊!”

“聽說你爹幫鄉政府打造了花燈,組織了龍燈、腰鼓隊,踩高蹺、劃旱船、猜燈謎,吾橋莊好幾家靠你爹賺了一大把錢呢。昨天的西橋街市可真是史所少見的熱鬧!吾到處找你沒找著,吾就猜想你一定跟在你爹後面學藝,是吧?你也不叫上吾一聲,怕吾家的地主成份玷汙了你不成?”

“子長,你說什麼呢!吾啥時候嫌棄過你躲過你?昨天吾倒真的跟在吾爹後頭學藝來著,爹不放吾離開他,想找你也走不開。”西邨說。

“西邨,說心裡話,吾看你挺苦的。雖說吾家是地主成份,受到管制,可不像你那樣起早貪黑到處奔波,真是難為你了!”子長同情地看著西邨。

“苦倒沒什麼,不就是沒時間玩嗎?吾爹說了,幹活要吃飯,光玩也得要吃飯;幹活能掙到錢,就能多吃到飯,所以,去玩還不如多幹活呢。”西邨好像無所謂,解釋道。

“你爹這是苦命的理法,聽著都心酸!”子長說。

“是啊,吾也明白,可是,有什麼辦法呢?”西邨拉著子長靠牆根坐了下去。“哎,子長,你子良哥回來了嗎?究竟算什麼事?”

“回來了,是大年夜快半夜了才放回來的。開始硬逼著要他承認調戲了你們西村的絲麗。吾哥說是冤枉,是絲麗勾引他,非要與吾哥談戀愛。公安不相信,說一個大姑娘不可能與地主家的狗崽子談戀愛的,就把他用手銬銬在門框上吊起來,不給吃飯、喝水,吾哥連尿都撒在褲襠裡了。關了三天,他們公安要過年了,有個叫餘股長的去檢查班房,問到吾哥,吾哥又一五一十說了一遍。幸虧這個餘股長講道理,二話不說,讓吾哥填了一張表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