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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鷂子!”絲麗威脅道。

“放屁!你敢!”西邨聽絲麗這麼一說,心裡不免有些著急擔心。“你爹做鷂子還是吾爺爺和吾爹教的呢,西村所有做鷂子的人家都是吾爺爺教的,你敢忘恩負義、過河拆橋?”

“只要你從今往後老老實實,吾爹就饒了你!滾!”絲麗覺得鎮住了西邨,也叉起腰來。

“哼!走著瞧!勢利婆,告訴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你等著!”西邨氣咻咻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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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喔、喔——喔!”西邨家的老公雞引頸高唱,洪鐘般的聲音打破了寧靜的夜空。這聲音既動聽又讓人心煩。老公雞啊,你不能晚點叫嗎?讓疲勞過度而酣睡不醒的人們多睡一會兒吧!

“喔、喔、喔!”周圍鄰居家的公雞也跟著打起了鳴。

“西邨,雄雄叫了,起來吧。”母親像往常一樣,一聽到老公雞頭遍打鳴就呼喊西邨,然後披衣坐起來,等上一會兒再喊一遍。

“孩子,起來吧,去外面看看下不下雨。上半夜的雨下得很大,要是還在下,今天就別出去了;要是東邊放亮,雨就下不下來了,你就去賣鷂子。今天不要走遠了,就在附近的街鎮轉轉。聽見了嗎?”母親披衣下床,彎腰站在西邨和他弟妹的床邊,推推睡得很沉的西邨。

西邨抿抿嘴角,翻了個身,沒有醒。

“苦命的孩子,誰讓你投胎投在徐家門上啊!”母親撩起棉襖的袖管檫了檫眼角。“不賣鷂子你的學費從哪兒來?家裡的債怎麼還?磚瓦房不會從天上掉下來啊!”

母親抖抖快要滑落的棉襖,用手裹緊,身子發抖。“起來吧,孩子,雄雄叫了好一會了。饅糕吃完了,娘在鍋裡給你焐著北瓜呢,你要吃飽了出門啊!”

西邨正在做著一個甜蜜的美夢。夢裡,他正端著滿滿的一碗紅燒肉大口大口地吃著。他的臉上露出些許微笑,嘴角蠕動著。母親哪裡知道他夢見了什麼,默默地、心疼地看著熟睡的兒子。“孩子,吾苦命的孩子,娘真不忍心叫你啊!”

過了好一會,西邨依稀聽見母親的呼喚,“騰”地從被窩裡豎起來:“娘,雄雄叫過啦?”

“叫過好一會了,孩子,苦了你了!你慢點啊?”母親見西邨醒了,回到自己的床邊,掀開被子,抬腿伸進被窩。“娘給你說的可聽見了?要是下雨就別出門了;要是不下,也不要走遠路,今天沒有乾糧。啊,聽見了?”

“知道了,娘。你睡吧!”西邨快速地穿衣下床。

“記得帶上打狗棍,啊?在外面不要跟人吵架打架,寧可少賣幾分錢,也不要跟人發生爭執,不要傷著自己。聽見了嗎,啊?”母親的叮囑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內容和用詞幾乎一模一樣。

“知道了,娘,你放心睡吧,吾心裡有數的。”西邨已經穿好衣服,走出房間。

“吱呀!”剛躺下想睡的母親聽見門臼的聲響,馬上挺起身吃驚地問:“西邨,你怎麼不吃早飯就走啦?”

“娘,吾馬上回來吃!”西邨虛掩上門,牢記著用前腳掌著地地跑向井邊。

雨,已經停了;天,灰濛濛,看不見一顆星星。

整個西村籠罩在灰黑色的迷霧中,寂靜得沒有一絲聲音。黑越越的屋頂像一頭頭蹲伏的野獸,更像一座座巨大的墳塋,陰森恐怖。

立春的節氣已經交了快半個月了,天還是這麼冷,寒氣依然襲人。

兩棵高大的青桐樹下,井底騰出薄薄淡淡的霧靄,氣味芬芳溫暖,沁人心腑。

握緊拳頭,氣沉丹田;左十六、右十六,先左後右,擊打青石井欄內圈;“嗵嗵嗵!”蹲下,平展大腿,氣沉丹田,左十六,右十六,用腳背擊打井欄外圈,“騰騰騰!”一下,再一下,一下比一下重。

沉悶的擊打聲在空曠的井邊迴響,在寧靜的夜空迴盪。

練完這一套功夫,西邨滿意地跑回家,匆匆吃下一大碗半熱不冷的北瓜,背起裝滿鷂子的背籃,帶上打狗棍和他心愛的彈弓,走進茫茫夜色。

“今天去哪兒呢?”西邨到了村口,在岔路口徘徊。“去南宅吧。大雨剛停,走大路也方便一些。如果南宅生意不好,可以直接去縣城。對,就去南宅!”

西邨邁開大步,拐上通汽車的馬路,向南走去。

裝滿鷂子的背籃經不起抖動,稍有摩擦,紙糊的鷂子立即滿目瘡痍。跑步是不行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