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對!”女孩高興地拍著手。
竹竿挑到了鷂子,鷂子飄落下來。恰好此時,只聽“咔嚓”一聲,腳下踩的樹枝斷裂,西邨從樹枝上跌落下來。西邨另一隻手緊握住樹枝,可是,畢竟握不住,“嘭!”,西邨重重地摔在地上。
“哎呀,弟弟,摔痛了沒有?”剛要去撿鷂子的女孩瞧見西邨從樹上摔下來,馬上折返,扶住西邨。
“喔唷,慢點!”西邨一隻腳踩起,可另一隻腳感覺鑽心的疼,皺起了眉頭。
“都是我不好,我一叫,讓你分心了!”女孩自責,很內疚。
“沒事,吾摔慣了,不怕痛。讓吾坐一會。你快去撿鷂子,要不然又被風颳跑了。”西邨推開女孩的手。
女孩“嗵嗵嗵”地跑過去撿回鷂子,又“嗵嗵嗵”地跑回來。“好點了嗎?能站不能?”
西邨又試了一下,還是感覺鑽心的疼。“還不行,吾再坐一會。你回去吧。”
“不會是傷著骨頭了吧?都怪我!”女孩緊張起來。
“不會吧?吾抓住樹枝的。”西邨很自信。
“來,你把鞋子脫下來,讓我看看。”女孩將鷂子擱在樹根上,麻利地幫西邨脫下滿是泥漿的棉鞋。“這裡疼嗎?是這裡嗎?”
“哦唷,對,就那裡,輕點!”西邨皺起眉頭。
“是腳踝!都紅腫了!”女孩不好意思地看著西邨。“我爺爺有專治跌打損傷的藥,敷上去要不了半天就能好。弟弟,你別怕,走,我扶住你,到我家裡去敷藥。”
女孩用盡力氣攙扶起西邨,讓西邨趴在她的肩頭。可西邨比她矮上小半個頭,女孩只能背,半馱半拖。
“弟弟,你幾歲?”女孩喘著氣。
“過年十二歲。”西邨回答說。
“啊,你有十二歲啦?
“對,昨天,就是大年夜,是吾滿十一歲的生日,今天不是十二歲了嗎?
“呀,你比我還大一歲吶!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才十一歲呢!”
“你是大年初一生的啊?那你只比吾小一天呀!”
“隔了一年呢,那我得喊你哥哥呢!”
“你搞錯了吧,你都比吾高出那麼多,你當姐姐還差不多!”
“不,你是大年夜生的,肯定比我大一歲。你的毛筆字寫得那麼好,還能走幾十里路出來做生意,真了不起!”
“沒辦法,爹還要還債,還要翻房子,吾家太窮了。”
“我家也很窮的,但是不欠債。”
“你家肯定很富,要不然你怎麼會長這麼高啊。你爹說他是打鐵的。鐵匠很賺錢的。不像吾爹做鷂子,沒日沒夜,還要東奔西跑,風裡來雨裡去,一隻鷂子才賺二分多錢。”
“我爹才苦呢,冬天一身汗,夏天更不要說了,全靠賣力氣!”
“哎,姐姐——”
“我比你小,你是哥!”
“哦,好吧,妹妹,你有弟弟嗎?”
“我是家裡最小的,上面有三個姐姐。大姐和二姐都出嫁了。”
“噢,難怪你爹那麼老了。那你爺爺多大了?”
“快八十了。”
“喲,老壽星呢!”
女孩馱著西邨連拖帶拉走出了樹林。西邨一眼看見場院北面是一片被高丘環繞的墳地,一座座碩大的墳塋前豎立著高大的墓碑,有幾座墓的墓前還有石像,墓前的柏樹像一根根包裹著墨綠色絲絨布的圓柱,北風吹來發出嘶嘶的嘯叫,情景陰森可怖。這讓西邨毛骨悚然,又疑惑不解。
“妹妹,這裡是亂墳崗吧,你們家怎麼住在墳地裡啊?”西邨道出了心中的疑問。
女孩馱不動了,趁著西邨提問,就把他放在一座墳墓的旁邊歇息。“告訴你,哥哥,我們家是孤村獨戶,這裡就我們一家。高崗的北面和西面都有村莊,我們家是屬於西面那個村子的,隔著二三里路呢。外面的人把這裡叫作‘太平府’。”
“‘太平府’?那你們為什麼不住到村子裡,非要住在墳場呀,不害怕嗎?”西邨咬著牙鎖緊眉頭坐到田埂上。
“誰家不想住到熱鬧的地方去呀,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女孩緊靠西邨坐下。
“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了?”西邨愈加好奇。
“當然有原因啦!”女孩猶豫了一下,“本來是不應該告訴你這樣的外人的,這是我們家的恥辱,也是我們家的秘密。”
“你爹不是說認識吾爹嚒,吾不是外人!”
“我爺爺說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