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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的,各組各人做各自的活計,按部就班,所以,做多做少,計算報酬也很清楚,哪個部件、哪道環節做錯了,查詢責任也很容易。徐雪森說,出了差錯,就連同材料成本扣除哪個人的工資。來人中,絕大多數是第一次做花燈,都感到新奇,內心也都想學一手技藝,所以,格外細心,格外認真。加上嚴格明確的責任制,工作的進度和質量都讓徐雪森滿意。

看看大家做活計都很自覺,徐雪森騰出精力去跟劉站長商議別的事。

“徐師傅,沒看出來,你還真有大將風範!”劉站長見徐雪森喜滋滋地過來,豎起大拇指,笑著說。“名不虛傳,名不虛傳吶!”

“劉站長,別把話說過了頭!”徐雪森擺擺手。“吾一個扎鷂子的,什麼大將小兵的?就這點本事。哪像你們當官的,一出去後面跟上一大群,前呼後擁的!”

“徐師傅,我不是拍馬屁說假話,”劉站長拉住徐雪森在旁邊的凳子上坐下。“幹部前呼後擁那是虛情假意,唱場面;你徐師傅要是走出去,那後面跟的人都是真心實意擁護你的人。”

“劉站長,看你恭維的!吾一個種田坌地的,值得你這麼看重嗎?你們是吃皇糧官飯拿工資俸祿的,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吾這輩子是沒有福氣做官當你這樣的老爺了,如果吾家的幾個孩子中間能有一個坐上你這把交椅,吾也沒白活一世白忙一生!”徐雪森笑著,拍拍劉站長的肩,又摸摸他的衣服。

“徐師傅,我倒不是說做官當幹部的不如你種田的,我是從你今天晚上分派事情的交代中,覺著你倒的確有我們幹部的摸樣,交代得條條貼貼,紋絲不亂,像個英明的領導。被你叫來的這批人個個對你言聽計從,沒一個反駁違拗的。”劉站長解釋說。

“噢,他們那是想跟著吾學點吃飯看家的本事,就像徒弟對師傅,哪敢違拗?”徐雪森從腰間拔出竹竿旱菸筒,一邊說,一邊往煙鍋裡裝菸絲。

“所以嚒,你能教給他們掙錢的本事、賺錢的活計,你成了他們的救星、財神、活菩薩!他們前呼後擁是真心實意的!”劉站長讚許地看著他。

“是誰?有事嗎?”徐雪森見門外的地上拖著長長的身影,朝門外問。

果然,有個人手裡拿著木框架靠在牆上,聽著他們講話不敢進來,被汽燈照著留下了身影。聽到徐雪森問話,只得閃到門口。原來是來請示花板雕刻的技法的。徐雪森解釋後就走了。

來人走了,徐雪森接著前面的話說:“劉站長,可不敢嚇說啊,吾怎麼是救星財神吶,**才是人民的大救星、活菩薩吶!吾一個小小老百姓能靠自己的本事養家餬口就不錯了,哪有本事救別人、罩眾人哦!”

“是是,說過頭了。”劉站長自知失言。“救星”,那是隨便亂說的嚒!“我的意思是說你倒是當領導的好材料!”

“拉倒吧,別把龍袍套在牛身上,把吾說成四不像!哈哈!”徐雪森開懷地大笑起來。

“徐師傅,你這是諷刺挖苦誰呢?”劉站長聽他說話的語氣,有點嘲弄的味道,猜想是挖苦人,便專注地看著他。“你是罵我們的鄉幹部人模狗樣、裝神弄鬼作威作福呢,還是說我們幹部空有其表不稱職混飯吃啊?看不出啊,你個種田扎鷂子的,罵人都不帶髒字的!”

“誤會了不是,劉站長!吾哪敢罵幹部嚒!”徐雪森笑得更甜了,眼裡噙滿了眼淚。他抹了一把,忍住笑。“至少,至少你劉站長不是那種人!你是有真才實學、認真幹事的好乾部。沒有你這樣的幹部,吾徐雪森這樣的手藝人到哪兒去討飯吃哦!”

劉站長看他的摸樣也不是誠心罵人的人,不想把話說得過於難聽,讓雙方都下不來臺,於是,順著他的話說:“說到手藝,徐師傅,我倒真的很羨慕你們手藝人的。老話說的好,家有黃金萬兩,不如一技在身,荒年餓不死手藝人嚒。像你這樣手藝出眾的人,到哪兒都有飯吃,不像我們這些萬金油的幹部,靠耍嘴皮子吃飯,一旦下臺,一文不值,只等餓死!”

“劉站長,你這話說的吾就不信了。自古以來哪有餓死當官的?你眼紅手藝人,可自古哪有手藝人發財當財主的?你是飽漢不知餓肚飢,多吃了肥肉饞野菜湯能解油膩!給你說,你別不相信。無論瓦匠、木匠、鐵匠、石匠、銅匠、竹籮匠,裁縫、廚子剃頭匠,還是皮匠搓背箍桶匠,有哪個匠人不是吃了三年五載蘿蔔乾飯、倒了五年夜壺刷了三歲馬桶才出道的?風裡來雨裡去,從雞叫做到鬼叫,從人叫做到鬼嚎,可到頭來呢,沒一個發財的!瓦匠木工住草房,到處是;鐵匠家裡缺鐵鍋,剃頭的師傅自己留著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