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吉祥退下,東陵王尾隨皇翌嵐走回寢宮,再一次開口詢問。
從沒見過皇翌嵐這種失魂落魄的模樣,一張臉更是沉重得詭異,他關心地向前一步,伸手探向皇翌嵐的額頭,想看看他身體是否有異——
就在他的手即將要觸碰到皇翌嵐的額頭時,後者渾身一震,直覺地將他的手揮了開來!
“嵐弟?”東陵王蹙眉。
“對不起2四哥!我不是有意的……”皇翌嵐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低響著道歉,但語氣中依舊沒有什麼熱度。“我只是…腦袋裡一片混亂,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剛才去了哪裡?”東陵王直接切人重點,見皇翌嵐沉默不語,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
以嵐弟的單純性子來看,一回宮第一件事定是找蘭堇.而根據龍青宮的內傳回報,蘭英早已住進景鴛宮,這麼說,心急的皇翌嵐必定是直接衝去是駕宮,撞見了什麼事。
“你被陛下趕回來了?東陵王猜測他心情不好的原因。
“不是,陛下根本沒有發現我……我本來只是想進去嚇他們一跳……誰知道……”皇翌嵐甚至無法以完整的句子來描述心中的震驚!皇兄和蘭堇…一個是自己敬重的兄長,一個是與自己年齡相仿、最喜歡的朋友,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是男的啊!卻赤身露體地交纏在一起……
“你看到了?”東陵王聽到這裡已經明白了一切。
你看到了?皇翌嵐雖然腦中一片亂,卻依然將東陵王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不是“怎麼可能”?也不是“那兩個人怎麼可以這麼做”?而是“你看到了”。這樣的一句肯定句,也就是說,四哥早就知道陛下和蘭堇之間的關係了!?
“四哥,怎麼……怎麼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嗎?”皇翌嵐抬眼,向來澄澈的眼睛裡再次有種被欺騙的痛苦0原來……大家都知道,就只有我一個人被矇在鼓裡!”
“這種事沒什麼好說的,既然你不明白,又何必特意點明?”東陵王在皇翌嵐身旁坐下,不以為意地開口。
“什麼叫‘這種事’!?四哥,難道你一點也不會覺得奇怪?一點也不覺得不正常嗎?”皇翌嵐脹紅著臉站起來。“陛下和蘭堇,都是男的!他們都是男的啊!那樣太奇怪了?”
“為什麼奇怪2從小到大我從未見過皇兄對任何事情產生執著心,甚至當上了燮王,他對身邊得到的事物都是這麼的理所當然,而蘭堇,該是他這一生中第一次認真、不擇手段也想得到的人吧!”東陵王說出自己的看法。
“但蘭堇是我的朋友!是進宮來當我的保傅的!”皇翌嵐強調著。“陛下已經有一堆嬪妃了,不是嗎?為什麼要蘭堇?蘭堇是個男的,不是嗎?”
“歡就是喜歡,認定了就是認定了,與其他條件無關。”東陵王望著皇翌嵐,緩聲說道。“確實,燮王看似冷靜淡漠,像個無慾無求的王,但表面上越是淡漠的人,一旦心裡有了想要的,他的執念是比任何人都要深都要強烈!”
“但是……”
“嵐弟,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如果不是陛下的允許,你能和蘭堇結識?能讓蘭堇成為你的保傅?他能順利進宮嗎?”東陵工淡淡的搖頭,既然皇翌嵐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他也不再隱藏,直接點出皇翌嵐不明白的事情。“陛下想要蘭英,一直以來只要他。所有的會面、安排、人官都是出自陛下的安排,以五皇子保傅的身分,免除蘭堇身分上的尷尬、以及太皇太后與其他臣子的猜忌!”
“全部……全部都是計算好的?”皇翌嵐臉色又奇又白,只覺得他所存在的世界一瞬間全部崩壞了。自小疼愛自己的皇兄……從來不拒絕自己任何要求的皇兄……利用了自己,只為了讓蘭堇入宜……
“嵐弟。”東陵王突然趨前,伸出雙手緊緊地握住皇翌嵐的肩頭,以最平穩、鄭重的聲音說道。“如果可以,我願意讓你的世界永遠單純,永遠按照你喜歡的方式執行,或許陛下也是這麼想,所以什麼都不說,也不讓你知道,但永遠的天真,未必是一件好事,今晚早點睡吧!什麼都不要想,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這些話之後,東陵王就舉步離開了,只剩下皇翌嵐一個人孤獨坐在宮殿內,任由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但他卻像是木頭人一般,始終動也不動地呆坐在那裡……
景鴛宮
站在宮外好一會見,好幾次舉步卻又猶豫退縮,皇翌嵐站在這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宮殿外,卻遲遲無法抬腳踏入。
昨天夜裡他無法成眠,只是呆坐了一整晚,一直到晨光射人、染亮了整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