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地噴薄而出。
忽然〃嘩啦〃一聲脆響,有什麼東西被打碎了似的。年輕人嚇了一跳,不過隨即發現那隻不過是腳邊被踢翻的一個啤酒瓶。所以他的笑聲短暫地中斷了一下以後,便更加肆無忌憚地宣洩出來。
光笑似乎還不夠過癮,年輕人又撿起地板上其餘的空酒瓶往牆角砸去。〃啪!啪!……〃屋內連續響起了清脆的爆破聲。
等所有的酒瓶都被砸完之後,年輕人略略平靜了一些。他再次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時間已經接近零點零五分了。
年輕人似乎也鬧騰累了,他長長地吁了口氣,然後衝著天花板上的吊燈做了個〃V〃形的手勢。
那吊燈裡藏著一個微型攝像頭,他知道刑警隊長羅飛此刻一定正端坐在監視螢幕的後面。這一個月來,除了私密的臥室和衛生間,這套房屋裡裡外外的每一個角落都在警方嚴密的監控之下。
現在這一切終於可以結束了。
年輕人向著門口走去。他開啟厚重的防盜門,門外是漆黑而寂靜的樓道。年輕人乾咳了兩聲,點亮了聲控的樓燈。
在昏暗的燈光中,一個人影迅捷無比地閃了一下。年輕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屋門口已經多出了一個男子。
〃柳警官,你的任務終於完成了!〃年輕人定神看清來人之後,便興奮地說道,〃我們也終於可以解放了!〃
那個從樓道隱蔽處閃出來的男子正是特警隊員柳松,他上下打量著屋內的那個年輕人,這一個月來自己幾乎是寸步不離地保護著此人的安全,因為對方的名字曾一度出現在Eumenides的死刑通知單上……杜明強。
還沒有從任何一個上了死刑通知單的人能在執行日過去後仍然存活,而杜明強似乎已經做到了這一點。
是的!柳松再次確認了自己的判斷:那個年輕人周身上下完好無損,此刻他唯一的問題就是酒喝得稍微多了些,精神有些過於亢奮。
柳松從腰間摸出了對講機,調節好相關的頻道:〃001,001……003呼叫。〃
〃請講。〃對講機中傳來羅飛的聲音。
柳松彙報著現場的情況:〃限定時間已過,情況一切正常。〃
羅飛在電波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後他淡淡地吐出三個字來:〃收隊吧。〃
〃是!〃柳松剛剛要結束通話訊號,旁邊的杜明強卻一把將對講機搶了過去:〃讓我也說兩句吧!〃
柳松皺了皺眉頭,不過想到杜明強此刻倒也應該向警方表達些謝意,於是便按捺住情緒沒有發作。
〃羅隊長嗎?哈哈,我還活著,那個殺手……Eumenides,他肯本就沒有出現!〃杜明強衝著對講機大聲說道。
〃我知道……〃羅飛在那頭似乎也笑了笑,〃現在你可以好好地睡一覺了。〃
杜明強卻還不願結束對話,他又很刻意地問了一句:〃你知道那傢伙為什麼沒有來嗎?〃
〃為什麼?〃羅飛完全是應付般地反問道。
〃因為他看到了我寫的報道!〃杜明強得意洋洋地大笑起來,〃那是一篇精彩絕倫的報道!它讓一個傳奇殺手放下了手中的血腥屠刀……除了我杜明強之外,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寫得出來?!〃
可惜他無法聽到羅飛對自己的回覆與評價,因為柳松已經憤然把對講機搶了回去。
〃但願你一輩子都能有這麼好的運氣!〃柳松冷冷地扔下這句話之後,轉身向著電梯間走去。另有兩個隱蔽在暗處的特警此刻也閃現身形,一行人毫無眷意地離開了這個奮鬥了一個月的無聲戰場。
柳松他們離去得太過突然,杜明強微微怔在原地,似乎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片刻後,樓燈定時熄滅,整個樓道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十二月一日,上午八點零七分。
刑警大隊羈押室外。
羅飛揹負著雙手,眼看著看守警員開啟了羈押室的鐵門,將幹黑瘦小的陳天譙從屋內提了出來。
過了兩個禮拜的禁閉生活,陳天譙終又見到了自由的天空。他仰起頭看著明媚晨藹,悠閒地嘆了句:〃唉,快入冬啦,不過這太陽倒是不錯呢。〃
〃陳天譙。〃羅飛迎上前說道,〃對於你涉嫌詐騙一事,經過警方偵查,證據不足。現決定不予逮捕。〃
〃嘿嘿……〃陳天譙乾笑了兩聲,聲音陰側側地,讓人極不舒服,然後他又得意地說道,〃我說過的,你們怎麼把我抓進來,到時候就要怎麼把我放出去。〃
羅飛似乎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