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有點累,這些天都沒有休息好吧?〃鄧妻對阿華說道,語氣淡淡地,像是在問候一個非常親近的家人。
〃是有些忙……不過終於都忙完了。〃阿華一邊恭恭敬敬地回答著,一邊捧出幾份列印好的檔案,用雙手推放到鄧妻面前的茶几上。
女人把檔案拿在手裡翻看了一下,她還沒有習慣那些條條文文的東西,便又用依賴的口吻問道:〃這是什麼?〃
〃股份轉讓檔案……〃阿華解釋說,〃我已經收購了凌總和蒙總生前所持的公司股份,現在龍宇集團的所有資產都屬於您和小公子的名下。〃
鄧妻先是笑了笑,欣慰而又釋然,不過她隨即又微微皺起眉頭:〃我對公司的業務一竅不通,鄧箭又還小。這些資產在我們手裡不要糟蹋了才好。〃
〃這個您不用擔心。我會聘請最出色的職業經理人來打理公司的業務。您只管培養小公子好好上學,等他學成之後就可以接管公司的業務。〃阿華說到這裡,卻見主人的眉頭仍未舒展開,便又補充道,〃您放心吧,我會管好那些人的。只要我活著,龍宇集團就永遠姓鄧!〃
鄧妻看著阿華,似乎品出了對方話語中堅定而又兇狠的意味。片刻後她轉過頭拍了拍身旁的鄧箭,柔聲道:〃兒子,你先上樓看書吧。媽媽和華哥再說幾句,一會就來。〃
鄧箭點點頭,起身向樓梯口走去。阿華也跟著站起來,微微躬著身體目送對方離去。
〃你坐下吧。〃鄧妻招呼著阿華,〃我們當你都像自家人了。我和鄧驊脾氣不一樣,你在我面前不用那麼大的規矩。〃
阿華口中答應著,但直到鄧箭的身影消失之後,他才又重新坐回到沙發上。
鄧妻又開始翻看手裡的那幾份檔案,這次她看得很細,直到五六分鐘之後才把檔案放下。然後她轉目向阿華凝視了片刻,忽然問道:〃你對我說實話吧,凌恆乾和蒙方亮,他們到底是怎麼死的?〃
阿華的目光微微垂了一下,默然看著自己的腳尖。他知道自己沒有權力在主人面前撒謊,他必須籌措一個合適的措辭。良久之後他抬起頭來,鄭重地說道:〃他們都想得到不該得到的東西,所以他們才會死。〃
鄧妻輕輕地嘆了口氣,說:〃或許我不該多問的……鄧驊以前總是告誡我,該男人去處理的事情,女人不要管。只是很多事情,有因就有果,我一直都相信……可他從來不聽我的……〃說道這裡,女人的聲音有些哽住了,她看著不遠處鄧驊的遺照,淚眼朦朧。
〃我的命本來就是鄧總給的……〃阿華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只要是為了鄧家,不管有什麼樣的果,我都認了。〃
看著對方那堅定的表情,鄧妻知道自己已不可能改變這些男人的行事方式。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忽然又說道:〃把你的手給我。〃
阿華愣了一下,不知道對方想幹什麼。不過他還是遵命抬起右手,伸到了女人面前。
鄧妻從自己的右手腕上擄下一串佛珠,然後輕輕套在了阿華的手腕上。〃記住我的話吧。〃她最後又囑咐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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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七日凌晨一點三十七分。
阿華躺在賓館的床上,他微微閉起雙眼,呼吸急促而疲憊。
一個妖冶的女子赤著身體湊過來,她用手輕撫著阿華的胸膛,調笑著說道:〃帥哥,想什麼呢?〃
阿華卻不搭茬,他展開手臂將那女子推開,然後抓過床頭的外衣,掏出錢包來扔在對方的身上,冷冷地說道:〃自己把錢數好,穿衣服走吧。〃
女子撇撇嘴,頗有些無趣的樣子。她不明白這男人為什麼變得這麼快,剛才還熱烈如火,轉眼間卻已冷淡得像冰川一樣。
好在他付帳的時候倒不墨跡。女子這麼想著,嘴角又挑起了一絲笑意。她翻開錢包,從中數出一疊百元大鈔,然後便抓著錢開始穿衣服。她的動作麻利得很,而且要穿的衣服又實在不多,所以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已收拾妥當了。
〃帥哥,別忘了我啊。下次想玩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女人在床頭櫃上放下一張名片,扭著腰肢離開了。
阿華把手伸到枕頭下摸索了片刻,找到了此前刻意摘下的佛珠……如果在做那件事的時候還帶著佛珠,他覺得會是對女主人的一種褻瀆。
幾小時前,當女主人將佛珠帶在他手上的時候,他完全能體會到對方的良苦用心。但他只能在內心深處回應以淡淡的苦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很久之前,他也曾奇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