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異樣……
大半片的衣襟都被血染得透透的,溼淋淋很是駭人。
他這才驚覺,懷裡的雲敏方才是受了不輕的傷。
明明只是後心之處不大的傷口,怎麼看都不像有多嚴重,居然汩汩的血流不止,怎麼壓也都壓不住。
小呼延試探性的點了雲敏傷處周圍的穴位,卻也全無用處。
雲敏卻在這時忽然伸出手來,抓住了小呼延的襟口,示意要他俯身下來。
小呼延照做,俯下身去,雲敏便在他耳邊,用著極低極淺淡的聲音與他說了幾句話。
小呼延聽完,睜著眼睛,尋思了半天,似乎不能消化似的。
“你一定要、幫我。”雲敏傷口極疼,講話有些斷續。
小呼延這才回了神,應聲道:“你放心。”
雲敏聽了,果然松上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不再勉強支撐。那面色白得悽慘,彷彿像是個快要死了的人。
這時候,赫錦佟正與陸參商那些人纏鬥,餘光正看見了小呼延在那裡束手無策急得團團轉,立即出聲說道:
“白月木香琉璃,護著敏兒回去療傷。”
雲敏身上的傷,只有非天教的人才認得出,獨特的掌法內力,傷了根本,救得晚了,恐有性命之憂。耽擱不得。
白月一邊與那非天教派來的刺客鬥得正凶,他們武功出自同門,一探便知深淺,都不是好對付的。於是聽了赫錦佟的話,實在有些猶豫。
她知道雲敏是赫錦佟的寶貝徒兒,非救不可。但此刻的情形卻是,非天教有備而來,派的這些人,各個厲害非常,她們七個侍婢武功都屬上乘,一對一的打,倒也不覺得如何,若是一下子走了三個,豈不是危險的很……
“白月。”
赫錦佟也並不多說什麼,他一人上前,同時擋下了幾人的攻勢。
於是白月三個人只得領命,縱身退後到小呼延身邊,抱過雲敏,倒退著隱隱的遁入了血霧之中,鬼魅般的輕盈飄忽。
刺客之中有幾人施展了輕功欲追,卻都被赫錦佟輕易的阻了去路。
只是他一個人同時與著圍在身邊的一圈人纏鬥不休,即使武功再高也十分耗損心力,身邊剩下的四個侍女又各個打得辛苦,抽不出其他精力,小呼延手中沒了雲敏那個棘手的傷患,橫豎閒著無事,人多欺負人少再加上暗算的行徑。怎麼看也不磊落,手中正好還有兵器,便也跑上前去搭了把手。或多或少,倒也緩解了赫錦佟的一些壓力。
赫錦佟的武功,行雲流水,如入化境,又沾著些邪氣,小呼延近距離的看了,才清楚那妙處,大為讚歎,一時之間,有些痴迷。
他武功比之非天教的刺客,本就差了不少,但仗著刀法劈砍之間很有些霸氣,勉強也可以支撐上那麼一陣子。這一閃神的功夫,難免露了破綻,被人家趁機而入,一柄彎刀直向著心口刺來。這情況著實棘手,他閃躲不及……好在赫錦佟機敏,搶先一步動作,一掌震開了刺客,拎著小呼延的衣裳後領一路急退數十丈。
“不要命了?這個時候發傻。”
小呼延驚魂未定,抹抹頭上冷汗,撥出一口氣到:“嚇死我了,還以為死定了!”
赫錦佟覺得他那副樣子怪好玩的,也不知道該說他什麼,見那陸參商又領著幾人糾纏不休的追了過來,便迎身上前:“自己小心,機靈著點……”
有了之前的經驗,赫錦佟在打鬥之時總是分心的注意一下小呼延的境況,他覺得那孩子就是習慣性的注意力不集中的大咧咧的性子,實在是危險。
如此耗損心力,赫錦佟有些疲憊。
如今他身體不能與往日相比,久戰不宜。須得……速戰速決。
想到此處,他頓了頓身形,勁力掃出,撤後幾步,凝神屏息。
一道強大的帶著寒氣的內力憑空而生,殺氣刺骨,彷彿連瀰漫在空氣周圍的血霧都要被凍的凝結一般,讓陸參商頓覺不好。
他迅速發出警戒,與其他人一同急速退後,只是仍有些晚了,冰刃一般的內力,飛速朝他們追了過去,陸參商用了十成功力去抵擋,險險避開要害,只是體內氣息翻騰混亂,被凌遲一般,渾身面板全都割得疼痛,連吐了幾口血。其他人,則端看武功修為,修為高的,受傷輕些,內力不夠的,被那寒氣當胸穿透,利斃。
這一招雖說威力極大,但對於今時今日的赫錦佟而言,也是勉強的很,用了,自己也絕不好受。
他扶住一株杏花樹,面色也顯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