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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恐與不安統統震散敲碎。遮天蔽日的黑氣似為鼓點所阻,瀰漫至營寨之外三十丈外便無法再有寸進。淒厲號角更是彼長此消,雖然聲勢不減,聽在耳中已再沒有了那種勾魂攝魄的詭異威力,反而嗚嗚咽咽地煞是可笑。

力挽狂瀾於既倒,鼓聲依舊不停,更益發顯得慷慨激昂,使人聽之也不自禁地熱血沸騰起來。自打失守陽平關以後,連日來瀰漫軍中的靡萎衰頹之氣瞬間中竟一掃而空。鼓聲中但看有兩名全副盔甲的赳赳武將大步踏出營帳,各自站定了腳步,手按劍柄,同時側身望向身後高臺,只看那奮力擂響戰鼓者一身白衣如雪,容貌儒雅俊朗,藏神雙目中透露智慧光芒,正是守禦陽平關的三軍主帥韓擒虎之外甥,李靖李藥師。

若非此人之力,營寨中僅存的這萬餘殘兵用不著敵人攻殺便先已自行土崩瓦解,只能給敵人像驅趕畜牲般肆意追殺了。兩位將軍彼此對望一眼,各自也從同僚眸中發見了欣慰慶幸之意。他倆同時點點頭,回頭轉身,猛提真氣厲聲呼喝。

“大隋上柱國除右御衛大將軍,來護兒在此!大隋右武侯車騎將軍,屈突通在此!眾將士不得驚慌,立刻各歸其隊。違令者,皆軍法處置!”

來護兒與屈突通兩名將軍,武功造詣均達當世一流水準。刻意運功之下,那呼喝聲直是響徹半邊天。正所謂爛船還有三斤釘。右御衛與右武侯,畢竟是大隋軍隊精銳中之精銳。縱使新遭大敗士氣低落,也決非普通府兵郡兵可比。此際既被戰鼓聲驅散陰霾重拾戰意,再聽聞兩將軍發號施令,登時便找到了主心骨。人群中軍階較高計程車官趁機高聲吆喝,堪堪將這大盤散沙重新整理成有模有樣的一支軍隊,而不是上萬頭方寸全失的盲頭蒼蠅。

驚魂未定,外間變化再生。被戰鼓聲浩然正氣壓制得幾乎抬不起頭來的號角,音調氣象均忽然為之一轉,由之前的飄忽詭異變為蒼涼激越。群鬼悄然退卻,代之而起者,卻是鐵馬金戈,殺氣沖天。但見大路彼端盡頭處塵砂飛舞,陣陣腳步聲隨即動地而至。來了!種種無形手段,妖異伎倆均未能令大隋官軍不戰而潰,步步進逼的蜀中叛兵終於要操起刀槍,貨真價實地殺過來了!

戰鼓不停,來護兒屈突通兩名將軍目光轉趨凌厲,舉手一揮。身邊親兵立刻牽戰馬過來,二人翻身躍上馬背,同時放聲喝道:“右御衛、右武侯兩軍士卒聽令。開寨門,結佇列陣。準備迎戰!”

匆忙間伐木為柵所結之營寨,簡陋得不堪一擊。賴在其中死守不出,固然可以得到多少心理上的安慰。可是若然敵軍當真殺到的話,它非但無法為隋軍士卒提供任何庇護,反而只能阻手阻腳,隨時從庇護所變成大墳墓。

右御衛和右武侯兩軍士卒盡是訓練有素的沙場老兵,自然皆深明此理。戰場上若臨陣脫逃,根本無異於自尋死路。既然退無可退,便惟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眾軍士又得李藥師戰鼓激勵士氣,膽氣大壯。縱然情知出寨決戰仍是輸多敗少,但只要有機會放手一拼,總好過束手待斃。當下這萬餘殘兵更無人畏戰退縮,卻紛紛在衣襟上擦乾淨了雙手冷汗,緊握刀槍提弓挽韁,大開寨門魚貫而出。就在街亭當道之上擺下魚鱗陣,嚴陣以待。

飛揚的塵頭越來越見高漲,大地震動程度也越來越是激烈。驟然間但聽蹄聲踏地密集如雷,一彪人馬衝出滾滾黑氣,直向當道的隋軍陣中著地旋卷而至。人馬身上俱披漆黑重鎧,雖則看人數不過三百餘騎,其聲勢卻直比三千人三萬人更加恐怖。這正是大隋朝引以為傲,以之北破突闋南滅舊陳的最強殺手鐧:具裝甲騎!

唐門風暴篇 第九十章:戰街亭(上)

具裝甲騎,人馬俱穿鐵甲,刀槍不入弓箭難傷。全力賓士起來時力發千均,以之衝陣闖關,直是無堅不摧無強不破。單以威力而論,簡直等同於現代的重灌坦克隊伍。絕對是大隋軍隊裡王牌中的王牌。假若站在平地之上,任憑其持鐵槊長戈盡情放手攻擊的話,那麼除非武功練到了摩訶葉和朝陽天師的水準,又或手上能持有天晶、虎魄這種級數的天神兵,否則任你本事再大,也絕對只有被具裝甲騎踩成肉醬,慘死當場的份。唯一缺點,只是具裝鐵甲太過沉重,無論人馬均不能久戰而已。但以眼前形勢而言,右御衛和右武侯兩軍士卒大部分均為步兵。蜀兵的具裝甲騎卻又何須久戰?

蜀軍的具裝甲騎馬蹄翻飛,風馳電摯地迅速逼近隋軍,威勢直是動地驚天。剎那間隋軍陣中人人面如土色。縱使久歷沙場,依舊有不少人渾身劇震,就如初經戰陣的新兵蛋子般腿肚抽筋。心底深處,則有更多人不其然便萌生出要撒手仍開兵器,轉身逃跑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