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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而且已經發出海捕文書懸賞通緝,神色這才稍緩。道:“這樣最好。那麼……你的嬸孃……如何了?”他口中的嬸孃,當然不是指唐鍾情,而是楊秀獨生子楊孝的生身母親,蜀王正妃彭氏。提起這位正牌嬸孃來,楊昭不由得輕輕嘆口氣,道:“四嬸孃她……吞金自盡了。至於孝弟,四叔說過他另有安排,不須咱們費心。”

蜀王妃郭氏是關中大族的名門閨秀。知書達禮,性格溫柔賢淑。她和楊秀成親後多半住在成都,只有年節時才會隨丈夫回大興。相處時間少了,獨孤皇后對這個媳婦印象就不怎麼深刻。但聽聞她吞金自盡,仍是一陣難過,嘆道:“這孩子,唉~卻又何必。四兒有錯,這罪過卻也怪不到她頭上。還有孝兒……唉~”終是無話可說,只落得一聲嘆息而已。

楊堅卻道:“這樣也好。流落江湖雖然要遭些罪,但至少……不必像豐兒那樣終日以淚洗面,倒也是好事。”語氣神情,皆是不勝唏噓。他說的“楓兒”,就是楊家老三,秦王楊俊的長女。楊俊因為目睹大哥二哥爭位,故而心中憂懼,惟有以聲色財帛自汙以示無心帝位。沒想到王妃崔氏因此而嫉妒,竟向丈夫下毒。雖然僥倖救回,身體卻已大孫,於是從封地回大興休養,卻仍不改其奢侈驕縱,終於大犯楊堅忌諱,削了他所有的官職,又下旨嚴加訓斥。楊俊於是既慚愧又害怕,竟爾染上重病而死。崔氏因為向丈夫下毒,楊堅便下詔廢其王妃之位,並加賜死。

其時朝廷上群臣皆道“自古母以子貴,子以母貴,故此若母獲罪,子亦有罪。”因此其子楊浩和楊湛都不能主持喪禮,只有剛滿十二歲的長女楊楓勉強支撐著做完了喪事。這是去年(開皇二十年)的事。其後聽聞訊息,楊楓為要替亡父祈福,已改為長期茹素,不沾葷腥。每逢初一十五,更是痛哭終日,十二個時辰都水米不沾。楊堅和獨孤皇后憐其有孝心,因此正式封這孫女為公主,封號“永豐”。

當初處置楊俊時,楊堅夫妻心腸都頗為剛硬。然而畢竟年紀老了,對於骨肉親情便加倍看重起來。這次楊秀又出事,老兩口便不能再像去年那樣堅持“公似分明”四字。當下楊堅嘆了口氣,決心等過些時日之後,就將楊秀的骨灰好好安葬,而且亦不剝奪他“蜀王”封號,靈位仍入太廟供奉。

楊堅心中嗟嘆半晌,目光又落到楊昭身上。心道:“昭兒這次出征,做得實在不錯。我楊家第三代人物之中,看來該以他才幹最為出眾。雖然也有些地方顯得鹵莽,但年輕人正該有這種銳氣。他是廣兒的嫡長子,將來大隋江山遲早要交到他手上的。趁如今還年輕,多歷練歷練總是好事。正好小四去了,蜀中如今一片亂糟糟地。不如就……”

楊堅心中轉著念頭,口中便沒再說話,殿室裡登時出現冷場。獨孤皇后見丈夫神情疲憊,便道:“廣兒,昭兒。皇上累了,你們兩父子也是久別,這就先退下回去歇息吧。”

楊廣率先答應了一聲,起身帶著楊昭向楊堅和獨孤皇后行禮辭別,兩父子先後退出承慶殿,走到了外面。此時月色正自澄明,皎潔銀輝輕輕灑下,替整片殿宇都覆了層美麗輕紗。楊廣揹負雙手,站在迴廊處靜靜仰望天際。過了半晌,忽然低聲問道:“昭兒,四弟臨走的時候,心中是不是很恨我?”

楊昭愕然一怔,也不知道怎麼答才好。只能含含糊糊道:“四叔是說了一些話。不過……也都沒什麼意思了吧。父王,您就別放在心上了。”

楊廣道:“昭兒,你出去這麼久,又見過那麼多人,相信對為父當年經歷,也知道一些了。我本縱情江湖,並無心爭奪帝位。後來……唉,有時午夜夢迴,也會不禁想到,假若當初我沒有跟隨素公學武,這輩子可能還會更加快活吧……”說著嘆了口長氣,抬頭仰望,目光朦朧,似乎想起了不少往事,過得半晌,才又道:“我和你大伯之間的恩恩怨怨,實是一言難盡。可是不管怎麼樣也好,這始終只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之前連累了你三叔,我已甚覺愧疚。這次你四叔又……昭兒,死者已矣,但生者何堪?有時間的話,你便代我去探望一下你的儼兄、裕兄、筠弟、浩弟、湛弟、還有楓兒那丫頭吧。無論如何,他們仍是我楊家血脈,也是你的手足兄弟,這點要記住才好。”

楊儼、楊裕、楊筠都是廢太子楊勇的兒子。加上秦王楊俊一系的楊浩、楊湛、楊楓等人,楊家第三代可謂枝繁葉茂。不過這些堂兄弟堂姐妹,楊昭也只是在去年除夕的新年大宴時見過一面,印象並不深刻,也談不上什麼手足之情。但既然老子這麼吩咐了,那麼多去走動走動總沒有壞處。當下便答應了。楊廣伸手拍拍兒子肩膀,改而微笑道:“出去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