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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部分

麼樣的道路,只要走過一次就永遠不會忘記。他自從藝成出師之後,便於四方遊歷。天下間南至交、廣二州,北至草原大漠,西到吐蕃,東及琉球,極少有他未曾去過的地方。加上輕功高絕,人又機警,所以實在是天生做哨探和嚮導的料子。此際他勒定馬匹,抬手向前指點道:“殿下你看,前邊那處山谷,就是一線峽了。左右懸崖高聳,山脈南北連綿,只有中間一線峽谷可供通行。但是峽谷本身也十分狹窄,僅僅能夠容納兩駕馬車並行。所以絕對一夫當關,萬夫莫敵。”

“這麼說來,此處是塊死地。”楊昭神色凝重,道:“血書上面雖然寫得不清不楚,但假如我是楊素並且要對衛王下手,那麼十有八、九,也會選擇這個死地。衛王武功縱使再高,隨身也定然帶有不少親信好手,但如果在峽谷中驟然遇襲……”他搖搖頭,住口不說。只是“嘿~”地重重吐了口氣,挽起韁繩輕蹄馬腹,喝聲“駕~”策馬向前飛馳而出。走不了半刻鐘,前方已無去路。抬頭仰望,但見山崩痕跡宛然如新,千萬噸亂石堆在當道之上,把驛道堵得嚴嚴實實。

此情此景入眼,小王爺哪裡還能不明白此地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麼?他一言不發便翻身下馬,施展輕身功夫攀上石碓。司徒雅和司馬荒墳兩人護主有責,自然也是緊跟在後。幾個起落之間,三人先後越過亂石躍落地面,驟然只覺身上一涼,左右兩側高聳的山崖早將陽光遮擋在外。抬首仰望,就只能見到細細的一絲天空。這一線峽之名,果然是起得貼切。

眾人並非來旅遊的,故此誰也無心欣賞風景。舉目環顧,只見目光所及之處,山壁崩碎、樹木倒折,地面處不但留下了被銳物所割裂的無數道深深坑痕,更有許多已經乾涸的血跡,斑斑點點地直是觸目驚心。顯而易見,當日此地定有高手曾經在這裡相互激戰,只是也不清楚勝負究竟如何。司徒雅精擅追蹤之術,正要根據蛛絲馬跡找出相應線索之際,忽然間楊昭耳朵微動,抬手攔住司徒雅,低聲道:“別動。你們聽,那是什麼聲音?”

司徒雅愕然一怔,和司馬荒墳兩人立定腳步,側耳凝神細聽。風吹葉動的沙沙聲響當中,果然依稀夾雜有陣陣極低極輕的唸誦聲。只是相隔太遠,也聽不清楚究竟在唸些什麼。楊昭神色凝重,向他們招了招手,放輕腳步,循聲往峽谷深處走去。一路深入,那聲音也越來越清晰。但細意分辨之下,卻又不類中土漢語。卻是一連串的“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利都婆毗。阿彌利哆。悉耽婆毗”之類陀羅尼真言。司徒雅和司馬荒墳兩名江湖豪客,連四書五經都未必念得齊全,自然聽不明白那是什麼。小王爺腹中墨水比他們要多得多,楊氏皇室自楊堅之下又都篤信佛法,故此他卻聽得出,那正是佛門超度死者能夠往生西方極樂淨土所持誦之《往生咒》。

小王爺吐了口長氣,提氣念道:“毗迦蘭多。伽彌膩。伽伽那。枳多迦利。娑婆訶。”柔和聲音乘風送出,只要身處峽谷之內,則無論遠近,都能將這《往生咒》的後半段陀羅尼聽得清清楚楚,卻又絕無震耳刺痛之類的感覺。遠處那唸誦聲聽聞之後,登時便為之一頓。過了片刻,有把蒼老聲音口喧佛號,徐徐道:“南無本師釋迦牟尼佛。來者可是河南王殿下麼?”話音未落,早有兩道身影從峽谷轉角處連袂走出。

只見這兩人都鬚眉皆白,神情憔悴。光頭袒臂,乃是出家的僧人。他們年紀看來也並不甚老,卻給人以死氣沉沉,生機全無的感覺。楊昭蹙起眉頭,抱拳拱拱手,道:“在下就是。請教兩位大師法號?”

兩名老僧還未回答,旁邊的司徒雅忽然盯著左首側那名額上留有〖卍〗佛號的老僧,脫口道:“你……不是少林寺‘十八銅人陣’的主持,懷空大師麼?”與此同時,司馬荒墳也驚訝地抬手指向右手側那老僧,道:“少林三十六房首座,善哉大師?”

懷空與善哉二僧,在江湖上名聲並不響亮。但司徒雅江湖閱歷甚是豐富,曾經見過這位“十八銅人陣”的主持。而司馬荒墳的授業恩師,天南峽一派的掌門南泰斗則和善哉和尚相交頗為莫逆,故此司馬荒墳在十年前,亦曾與少林三十六房首座有過一面之緣。此刻身份被揭破,兩僧眉宇間不由得都泛起一絲苦笑,齊齊合什道:“老衲賤名,不敢汙河南王之耳。唉~咱們雖是出身少林,但現下卻都已經脫離本寺,也將度牒繳納方丈了。從今往後,咱們一應所作所為,都和少林無關,此節河南王不可不知。”

楊昭神色凝重,踏前半步喝問道:“和少林寺無關,那麼和誰有關?楊素嗎?”

善哉嘆息道:“河南王明鑑秋毫之末,我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