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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部分

,鄭善願就發了慌,三番四次地向楊素行賄,這才總算保住封爵。他也不知羞恥,反而以為就此抱上了楊素大腿,於是沾沾自喜,逢年過節地,總要送上份豐厚禮物。楊素順水推舟,也給了幾根自己吃剩的肉骨頭他啃啃。一來二去地,兩者來往便也算頗為密切。要說鄭家知道楊素的逆謀,那是不大可能。但鄭氏郡望就在滎陽,而滎陽和洛陽不過咫尺之隔。楊素潛逃到洛陽之後,絕對少不了和鄭善願這條地頭蛇私下聯絡。從滎陽鄭氏開始下手,正是再合適不過。”

楊昭搖頭道:“即使滎陽鄭氏和楊素暗有勾結,可是無憑無據,怎麼可以就隨便下手抓人?大隋朝可沒有這種律法。這種惡劣先例,更不能由我而開。”

李密讚歎道:“王爺宅心仁厚,所說的是長治久安之不易至理,下官拜服。”頓了頓,又改口道:“其實從鄭氏身上開啟缺口,也不一定需要硬來。滎陽鄭氏家大業大,合共分成七房,彼此之間內爭也十分激烈。鄭善願雖然是族長,其實不服他的大有人在。其他世家大族的情況,也都約略類似。刺史衙門可以先製造一批密封銅匭,分別放置在洛陽城四周。然後釋出告示,允許任何人往銅匭中投放密函。若經由密函而揭發出楊素黨羽,則以其家產並封爵賜予告發者。這樣一來,不但滎陽鄭氏,河南道內所有世家大族之內,都肯定會有人貪圖財產與封爵因而投函密告。如此一傳十,十傳百,楊素一眾黨羽固然無所遁形,即使楊素自己,也必將因此而無處容身。到時候不但洛陽可安,河南道可安,再有幾分運氣的話,甚至就此把楊素這逆賊捉拿歸案,也未必不可能呢。”

楊昭聽見“銅匭密函”四個字,心裡頭就先有幾分不舒服。心道“好你個李密,究竟穿越的哪個人是我還是你?居然連後來武則天時候酷吏來俊臣的那一套,也提前發明出來了?真要按照你這樣做法,卻恐怕會有無數惟利是圖的小人紛紛都跳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自胡亂攀咬一番。楊素的黨羽固然要被統統揪出來,可是也肯定要連累無辜,到時候洛陽城定要被鬧得雞飛狗跳,玉石俱焚了。”

李密是個人精/子。他察眼觀色,見小王爺眉宇間似乎頗有憂慮之色,就知道小王爺對自己的提議大有顧慮。但他也不明白楊昭是不願意用這般手段助長誣告的風氣,更不願看見連累無辜。卻還以為是小王爺顧忌河南道地界之內的門閥世族勢力太大,不願採用如此激烈手段。要知道,此時大隋開國才剛剛二十年,雖然早在開皇十八年便開過了一次科舉,可惜還遠遠未形成制度。九品中正制固已廢除,然而朝廷用人取士,仍上承東漢、魏晉、及南北朝以來數百年的習慣,奉行察舉徵辟。“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的情況也未得到根本改變。所以門閥士族在地方上的勢力,有時候簡直大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滎陽鄭、博陵崔、隴西李、趙郡李、范陽盧、清河崔、太原王這五姓七家為代表的山東高門,其潛力則更是雄厚。朝廷上的力量且不說,其族中絭養的私兵也都不在少數。這些私兵縱然不如正規官軍,裝備、訓練、技巧等各方面的水準也都極高,只要全部結集聚合起來的話,其破壞性絕不下於才剛剛結束不久的蜀王楊秀之亂。若然銅匭密告將他們逼迫得太過分,甚至有可能會將河南道範圍內的這些高門大族都推過去楊素一方。皇帝派遣河南王過來洛陽,是為了鎮定亂局,可不是要激發亂局的。萬一這些高門大族悍然發動兵亂,那麼即使能夠迅速平息,他李密自己,可也絕對吃不了要兜著走——至少“志大才疏”的四字評價是無論如何跑不掉了。

心念及此,李密禁不住暗叫失策,額上也滲出點點汗水。他心念如電急轉。眨眼間已經想出了補救之策,開口道:“當然,為免這些和楊素黨羽勾結的高門大族狗急跳牆,咱們先得掌握住洛陽兵權,以重兵對其分別進行監視,然後才可徐徐而行。其次,當今天子施惠於民二十年,洛陽世族當中,忠貞之士必然仍佔多數。所以若有人投函銅匭進行密告,可也得仔細分辨,千萬不能冤枉無辜。這中間的“度”要如何把握……就要拜託王爺了。”

楊昭點頭嘆道:“不能冤枉無辜,這點最緊要不過。罷了,當此非常之際,當行以非常手段。張刺史,法主,製作銅匭並投放之事,就拜託你們兩位了。不過此舉暫未可行,還需要等到衛王殿下到來,接掌了洛陽駐軍的虎符之後才使得。在衛王殿下到達之前,此事可得嚴加守密,別走漏了風聲。”

大隋體制,地方上文武分治。雖然張須陀是洛州刺史,但也無權調動洛陽的兵馬,須等衛王楊爽這位洛州道行軍大總管到來才可。以楊昭河南道行臺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