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就有生命,湖澤四周便出現了草原和樹林。
這是河西東道上罕見的綠洲,行人和商隊紛紛在這裡駐足休息,在綠洲的東北角矗立著一座城池,這便是號稱河西第一縣的會縣,也進入河西的第一座縣城。
此時會縣的數千居民早已北撤去了靈州,縣城只有千漢軍駐守,由大將吳蘭率領,他們利用兩個月的時間,從祁連山採來石塊,將城池加高加固,漢軍又在城中安裝了四十架簡易的投石機,從城內便可以直接向城外投擲巨石。
隨著一千羌人先鋒騎兵幾天前出現在會縣,會縣的形勢變得驟然緊張起來,軍隊開始輪流駐防城頭,密切關注著西方的動靜。
四更時分,幾名漢軍斥候騎兵從西面疾奔來,他們奔至城下大喊:“開門,有緊急軍情!”
主將吳蘭便在城頭之上,他聽見了喊聲,探頭看了片刻,便令道:“開城讓他們進來!”
城門緩緩開啟,幾名騎兵疾奔進了城內,片刻,為斥候被領上城頭,他單膝跪下行一禮,稟報道:“啟稟將軍,卑職和弟兄們在二十里外現了羌人主力,足有數萬人。”
“他們在做什麼?”吳蘭又急問道。
“他們就在湖邊休息,並沒有起兵殺來。”
吳蘭沉思片刻,隨即對幾人令道:“你們立刻南下金城郡,去稟報趙都督,羌人開始向東進攻。”
“遵令!”
幾名斥候又出了城,轉道向南方疾奔而去,士兵們心中都著實有點擔心,小小的會縣能否阻攔數萬騎兵的進攻?
吳蘭卻並不緊張,他在高奴縣與張任抵抗十萬匈奴大軍進攻,已有了豐富的守城經驗,他們知道遊牧民族不善攻城,只要防禦得當,數萬敵軍也未必能攻下會縣。
“將軍,現在讓兄弟們上城嗎?”一名牙將低聲問道。
吳蘭看了一眼正蜷縮在城頭熟睡中計程車兵,搖了搖頭,“不用著急,讓弟兄們好好休息,養足精神。”……
天色漸漸亮了,當陽光透過重雲,將萬丈金光投射在會縣城頭時,示警的鐘聲終於在會縣城頭‘當!當!當!’的敲響了,千將士紛紛從城內奔上城頭,手執弓箭和硬弩,嚴陳以待。
在城下,兩千名自願留下的青壯民夫則檢查投石機,搬運石塊和火油,這些民夫都經過數月殘酷訓練,頂得上半個士兵,每個人都戴著頭盔,身披堅固皮甲,只要不是重箭射入城內,他們的皮甲便可以抵禦住普通箭矢。
此時,戰爭已悄然逼近,
城外,鋪天蓋地的羌氐聯軍已經浩浩蕩蕩殺來,一共萬人,其中一萬五千人駐營,另外一萬五千人全力攻城。
一萬五千聯軍分成個大方陣,從個方向向會縣城湧來,號角吹響,鼓聲如雷,步兵、騎兵、弓箭兵,一萬五千大軍儼如波浪起伏,漸漸地停下了腳步,距離城池約有兩裡。
羌氐士兵頭上纏著皮帽,身著拖到膝蓋的長皮甲,腳上則穿一雙用羊皮製成的皮靴,他們的武器是戰刀和長矛,也有大量的弓箭。
儘管羌人在中古時期曾創造了輝煌的明,但在先秦時期,古羌明顯然出現了斷層,他們的明沒有能留給自己的孫,相反,在中原明進入封建社會後,他們的明依舊保持著落後、野蠻的部落奴隸制。
這支萬人的羌人軍隊並不是馬的直屬軍隊,而是由各部落青壯牧民拼湊出來的軍隊,裝備遠遠不如直屬軍,訓練也比較薄弱,只經歷了數月的訓練。
他們沒有考慮攻城,數萬大軍竟只有上架簡陋的攻城梯,沒有云梯,沒有投石機,沒有巢車,也沒有攻城槌,他們就彷彿是來自草原的蠻族,手中只有最原始的攻城武器。
羌氐聯軍顯然也意識到了急迫的攻城問題,架樓梯不足以攻下會縣城,南宮靖立刻派出數人去砍伐一棵長了千年的大樹,他們需要這棵粗壯的樹幹來撞開會縣的城門。
南宮靖冷冷地望著遠處的城池,城頭上旌旗密佈,站滿了密密麻麻的漢軍士兵,手執強弓硬弩,嚴陣以待。
他不知道,在漢軍身後的城內,部署著數十架巨大的投石機,高高地矗立在城內空地上,長長的拋竿已拉開,放上了重達數十斤的巨石和磨盤般大火布球。
南宮靖事實上並不是假冒,他確實是老酋長南宮的長,八歲被驅逐出部落,跟隨母親返回了貴霜國,他母親在貴霜國再嫁給一名大將,南宮靖也從此進入軍隊。
他十六歲正式從軍,跟隨義父南征天竺,參加過大小上場戰役,殺人無數,漸漸形成他殘暴冷酷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