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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得到姜公子的訊息後,馬上就決定前去抓捕,人馬還沒走出坊門,他就改變了主意,他決定等姜公子出了城再抓捕他,這樣可以避免在城裡大動干戈。否則這裡刀光劍影的一通砍殺,要消彌影響很困難,難保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這裡可不是長安,這裡是天子腳下,這裡也沒有長安城那麼多觸角無數根基深厚的世家大族,來俊臣那個人更非柳徇天可比,所以楊帆決定悄悄躡著姜公子,出城到了荒僻處再動手。
但是等楊帆快要趕到城東時,他又改變了主意。姜公子一直以君子自詡,可是隨著他的一次次失敗,他曾經不屑一顧的小人手段現在還不是信手拈來?如果他在窮途末路之際,下作的以孩子作人質,那時自己該怎麼辦?
因此,楊帆才抑制住救出孩子的急切心情,一路躡著姜公子,並最終做出了現在的這個計劃。
姜公子一行人一路北上,跋涉不斷,一開始他們是所有人員徹夜警戒,可是這樣下去顯然不是辦法,才只兩天,所有人員便疲憊不堪,他們沒有替換的人手,因此只能採用三班倒的方式護住公子。
姜公子一路北上,楊帆的人就一路監視他們的行動,等他們趕到汜水時,戒心已經降到最低點,因為姜公子的人始終以為楊帆並不知道他還有個女兒,就算有所針對,目標也是姜公子。所以他們的警戒重心也只在姜公子一人身上。
這時候,就是楊帆的人準備動手的時候了。按照姜公子一路北上選擇客舍的標準和住宿的癖好,他們選擇在汜水鎮動手,因為這裡客棧有限,最符合姜公子住宿標準的就只有這麼一處,所以這裡成了楊帆的主戰場。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本鎮另外兩家最貼近姜公子選擇標準的客棧,也在姜公子到達的頭一天換了人,這三家店,店裡從掌櫃到夥計,現在全是楊帆的人。楊帆埋伏在外圍的人只是負責接應,真正動手的人就是店裡的夥計。
他們只需要利用送水等方式,正大光明地敲開那位根本不諳武功的高大娘的房門,就可以從容地把人弄走了。
今兒一早,另兩家客棧已經還給了原主人,原主人收了一份重金,給夥計放了一天假,今兒一早又原封不動地收回了自己的客棧,在他們看來,這是一件很有傳奇色彩的事情。
不過,車船店腳牙,幹這些行當的,是天底下接觸最多不可思議事情的地方,掌櫃的見多識廣,得了好處,悶聲發大財就是了,沒有人蠢到對外張揚。或者幾十年後,他們會把小孫子抱到膝上,跟他講起今天這樁奇遇,還會添油加醋地渲染些神鬼色彩,但是眼下,他們守口如瓶。
而這家店主,在收了一份可以把整幢房舍推倒重建一遍的重金之後,也放心地回家睡大覺去了,人家說了:“正午時分,交回客棧。”
現在,楊帆的一切心事都可以放下了,所以面對姜公子時神采飛揚,一身輕鬆。
姜公子並不明白楊帆的神情只是因為他的女兒得以安全救回,他把這看作一個勝利者對他的示威,可他無言以對,他敗了,確實敗了,這一次,他再找不到任何理由。
“你們……都出去!”
姜公子壓抑著心頭的憤怒與絕望,許久才說出一句不帶顫抖的話。
袁霆雲擔心地道:“公子……”
姜公子冷冷一笑:“他不會殺我的,如果要殺我,憑你們也擋不住!”
依照姜公子一向的性格,此時只會不耐煩地再說一句“出去”,根本不需要部下明白他為什麼要下這個命令,他只需要部下泊服從。可他今天卻向他的部下做了個解釋,這讓熟知他性格的袁霆雲有些詫異。
袁霆雲看了看氣定神閒的楊帆,又看看門外遠超過己方的人馬,暗暗一嘆,一擺手,便當先向外走去。門關上了,兩邊的人馬就站在廊下,手持刀劍及各種奇門兵刃,互相瞪著對方運氣,一方是前宗主的私兵,一方是新宗主的侍衛。
楊帆走到窗前,將窗子推開,一股新鮮空氣頓時撲進房間。
開窗就是前後兩進房舍之間的天井,左邊地上鋪著青磚,中間有一口石砌的水井,右邊是一棵櫻桃樹,枯枝尚未復甦,乾巴巴的。房簷下垂著一根根如刺的冰溜子,天色還早,那晶瑩剔透的冰溜子還沒開始滴水。
楊帆吸了一口新鮮的尚帶些寒意的風,回身走到姜公子對面坐下,微微頷首道:“昨夜之前,我還擔心孩子面黃肌瘦、遍體鱗傷,幸好……,在下很是感謝!”
姜公子眉頭一挑,強抑怒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