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捕入獄,務必拿到真憑實據,讓其俯首認罪,以正國法!”
“臣遵旨!”
武則天又道:“朕嚴密封鎖了訊息,他等案發,尚不知情。丘神績如今正在孟津軍營,你是一介文官,不宜出面,朕命武攸宜率羽林衛前去拘捕,內衛、龍武衛彈壓金吾衛!人犯抓到,再由你接手!周興現在刑部,你直接去把他拘押起來,朕會命羽林衛助你行事!”
“喏!”
來俊臣興奮地答應一聲,見武則天再無其他吩咐,便長施一禮,緩緩退了出去。
武則天揚聲又道:“來人!”
內侍小海躬身出現在門側,武則天道:“去中書傳李昭德晉見!”
小海稱諾,剛要退下,武則天又道:“且慢!”
小海站定身子,武則天略一沉吟,說道:“去中書傳旨之後,你再去一趟狄府,告訴國老,黑齒常之的冤屈,朕……早晚會為他昭雪!”
“早晚?”
上官婉兒的雙眸飛快地掃了一眼武則天,然後又迅速垂下。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
武則天嘆了口氣,伸手去端盛著醪糟的細瓷小碗,婉兒見狀,連忙取過裝醪糟的瓶子,想為她斟滿。
武則天搖了搖頭,把碗中剩下的甜酒緩緩飲盡,輕籲道:“你是不是有些奇怪。朕為什麼要以謀反罪逮捕他們?”
婉兒乖巧地道:“大家睿智天賜,如日之升,無處不照。這麼做一定大有深意。婉兒不解其中道理,也不敢妄揣聖意。”
武則天喟然一嘆,低聲道:“朕準備用兩年的時候收復安西。此時正是要用到西域十萬雄兵的時候,朕能叫天下人知道,朕最信任的大將軍構陷了鎮守西域、戰功赫赫的黑齒常之?朕能叫天下人知道,這個朕最信任的大將軍還把軍機秘要贈予外敵,引賊寇關?朕能叫將士們知道朝中的將領在算計他們的統帥、在他們背後捅刀子?”
武則天澀然一笑,道:“兩個月前,丘神績才剛剛因為事君以忠、做事勤勉,而被朕賜予國姓啊。今天就以謀反罪名抓他,這是他不忠,也是朕識人不明。卻也只是朕識人不明而已,至少不會讓三軍將士為之心寒,對朝廷失去信任!你記住,安西四鎮收復之前,黑齒常之一案的真相一定要封存起來。這冤屈,他還要再背一陣!”
“諾!”上官婉兒深深地彎下腰去……李昭德得到小海傳訊,馬上趕往武成殿。
狄仁傑離開時已經把自己把對武承嗣不利的證據呈報天子的事告訴了他,所以李昭德心中已經有了準備,一聽皇帝此時傳召,便知必與武承嗣有關。
李昭德到了武成殿。武則天賜座之後,語調平緩地把丘神績、周興“有反跡”的事對他說了一遍,然後道:“這兩個人與魏王一向過從甚密,此事魏王或無牽連,但是這兩人恃寵仰勢而生異心,未嘗不是因為魏王縱容之故。卿以為如何?”…;
李昭德聞聽此言心中暗喜,忙道:“陛下,魏王乃陛下之侄,又是親王,以宗室親王之身參知政事,原本就是不大恰當的。自古帝王,雖然父子之親,猶相篡奪,所以雖為太子,一日不為君,不可干涉政事。況且陛下與魏王只是姑侄呢?
當今太子尚且安守儲君本份,魏王卻得以參知機要,陛下的寶位怎麼可能安穩呢?魏王縱無野心,那些親近於他的大臣為了謀取更大的前程,也會滋生野心。何況方才陛下也說,周興和丘神績恃寵仰勢而生異心,那麼魏王就不會恃陛下之寵仰陛下之勢而生異心麼?”
武則天欣然道:“李相所言甚合朕意。這樣吧,卿可上奏一本,言明親王干政之利害,朕自當定奪。”
李昭德欠身道“臣遵旨!”
楊帆得了旨意,馬上趕去御史臺見來俊臣。來俊臣的大名他是久仰了,只是兩者一文一武,地位又相差懸殊,楊帆升為郎將時日尚短,還真沒機會見到他。
楊帆帶了人趕到御史臺,御史衙門的人通報進去,來俊臣聽說羽林衛的人已經到了,立即傳他進見。
來俊臣此時端坐案後,緩緩地捋著鬍鬚,正在思索周興一事。
武則天的一番話,他反覆揣測之後,已經明白了,皇帝這是對丘神績和周興動了殺心了,這兩個人註定完蛋,不過,看來對於武氏族人皇帝是要網開一面的,或者會有懲罰,但是一定是以其他理由進行處治,不會讓武氏族人也打上一個謀反的標記。這一點必須得注意,不能把武氏族人牽扯進來。
武攸宜已經帶人去抓丘神績了,對丘神績,來俊臣並不擔心,任他是百戰沙場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