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架子,又訓斥了文斌一句。他原本與蛟龍會定親,是本著強強聯合的打算。如今文長興死了,他這結親的念頭反而更加熾熱了。
他這女婿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文斌外強中乾,除了在女人面前會些花言巧語,全無一點本事。
只要女兒與他成了親,這蛟龍會名義上雖還掛著蛟龍會的招牌,實際上就等於是他天鷹幫的了,到那時兩家合一。他就可以一舉躍入第一流的大幫派,與日月盟、五行會、三河會、圈子門、太平幫平起平坐,分庭抗禮。
魏永唐訓斥了女婿幾句,對李黑笑道:“黑爺所言也有道理。那就先操辦文會主的後事吧,反正他順字門也跑不了,咱們想什麼時候討回公道,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麼?只不過……”
魏永唐掃了眾人一眼,含威不露地道:“國不可一日無君,幫不可一日無主啊,文會主過世了,是不是應該馬上請文少會主在文會主靈前上位呢,如此也好告祭文會主在天之靈,叫他放心吶。”
李黑沉默片刻,與嚴世維對視了一眼,緩緩道:“理當如此。”
魏永唐嘴角剛剛綻起一絲笑意,李黑又道:“不過,本會君副會主進城去了,如此大事,還該等他回來再共作商議,眼下,還是先操辦了會主的後事再說吧。”
笑意頓時凝固在了魏永唐的唇邊,要扶文少會主上位,自然得會中重要人物在場才算是一種認可,旁人可以不在,三位副幫主是必須在場的。但李黑說的是等君如顏回來再作商議,而不是等他回來就為文斌舉辦登位儀式。
商議?還要商議什麼?
落座兩旁的各大幫派首腦馬上也聽出了李黑話中的蹊蹺,不禁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有那心眼活泛的人馬上萌生了一個想法:“莫非文長興的暴斃與順字門沒有關係,而是蛟龍會內部起了內訌?”
這件事可有趣了,如果蛟龍會真的內訌,弄得四分五裂,這塊肥肉可比順字門還要誘人,但凡有些把握吞掉分裂後的蛟龍會或者可以從中分一杯羹的幫派首腦,不覺都動起了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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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如顏到了長安府衙,一聲通報進去,馬上就有衙役引著他向司錄參軍楚天行的簽押房趕去。君如顏有功名在身,而且時常出入府衙,上上下下都是打點過的,逢年過節還有紅包奉上,所以在這兒出入不禁,沒有人會對他有所刁難。
長安府司錄參軍可是位高權重的一個人物,在唐代的監察體系中,中央監察體系包括御史臺、諫官和封駁官。而地方監察體系就是由巡察使和錄事參軍構成。錄事參軍總掌眾曹文簿,舉彈善惡,性質有些像政法委和紀委的綜合體。
負責長安一地司法官紀的楚天行微胖的身材;花白的頭髮,淡眉,細眼,禿鬢,佛唇,看起來是一位極忠厚的長者,不像是一府司錄參軍,倒像是國子監裡一位好脾氣的經學教習。
只有熟悉他為人的同僚,才知道這位看著總是一副老好人模樣的人,實際上是一個何等心狠手辣的人物。大唐官場習慣給人起綽號,楚天行的綽號叫禿鷲,他沒有鷹鉤鼻子,也沒有銳利的鷹眼,外表形像跟禿鷲毫不沾邊,這個綽號說的就是他的為人和性格。
他就像是一隻蹲伏在懸崖上的禿鷲,一動不動彷彿就是岩石的一部分。只有當它的獵物全無防備或者奄奄一息即將倒下的時候,它才會突然張開羽翼,猛撲過去,用它的利爪死死扣住獵物,再用利喙啄開獵物的皮,啄肉吸血。
君如顏隨著衙役一邊往裡走,一邊琢磨著如何對楚天行訴說經過。雖說兩件事是合二為一的,但是該先探問順字門喬幫主那位外甥女兒的底細還是先說起文會主莫名其妙的死訊,如何說的有條理些,這就要好好琢磨一下了。
“呵呵,孝廉公來了啊,坐坐坐,不要客氣!”
楚天行正伏首在一堆公案之中,一見君如顏來了,馬上笑吟吟地站起來,笑得一團和氣,好象天官賜福。雖然楚參軍一副很好說話的笑模樣,但是熟諳他性格的君如顏可不敢隨便,連忙站定,長長一揖。
引路的衙差退下去了,人影在門口剛一消失,楚天行的臉色就變了,變得非常冷竣。君如顏欠著屁股剛剛落座,一見楚天行這副模樣,趕緊又站起來,心中忐忑不安:“楚司錄,君某今天來……”
楚天行急急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然後匆匆向門口走去,君如顏詫異地閉上嘴巴,看著楚天行怪異的舉動。楚天行閃到門口,向外邊看了看,又掩好房門,飛快地走回來,向君如顏一擺手,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