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要我說呀,你如今賦閒在家算是對了,要不然,就憑皇帝對自己兄弟尚且如此刻薄的勁兒,誰跟在他身邊都沒好兒。”
楊帆聽她說的憤憤然的,樣子特別可愛,忍不住在她鼻頭上颳了一下,寵溺一如當年:“好啦好啦,我的妞妞又喜歡打抱不平了,趕緊去沐浴一下吧,這種事兒,咱們也就是說說,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何況是皇家的事。”
小蠻雖已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卻依舊喜歡被楊帆當小孩子寵著,她撒嬌地向楊帆皺了下鼻子,嗔道:“鐵石心腸,不跟你說了。”說著便翩然向臥房趕去。楊帆笑了笑,回眸一掃,視線掠過牆頭,忽然看見一道雪白的人影。
那裡是壽春王府,王府中年初的時候新建了一座小樓,從樓上可以看見楊帆這院中的情形。從這裡自然也可以看見站在樓上的人。楊帆只一看,就認出那白衣如雪的少女是李持盈。
雖然這少女與他印象中的那個女孩相比,身材更顯頎長,容顏更加清減,五官眉眼出落的也更具幾分女兒家的清麗嬌媚,可那輪廓和神韻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楊帆站住了, 因為李持盈正站在樓上靜靜地凝視著他,他又怎好故作不見。
兩人隔著一道牆頭對視良久,李持盈突然轉身離去,楊帆依舊站在那兒,怔忡良久,輕輕一嘆。他正要轉身離去,忽然看見對面那棵樹上橫生探出的支幹上有一道繩索,那道繩索還顫動了一下。
楊帆心中電光石火般一閃,突然變色道:“不好!”
楊帆二話不說,突然快逾奔馬,幾個縱躍就撲到牆邊,身形一縱,腳尖在牆體上一點,旋身拔腰,半空中一個轉身,方才與娘子演武習練時所用的那口刀已嗆然出鞘,當他的身形轉回去時,刀鋒堪堪劃過那道系在樹幹上的繩索。
刀鋒劃過,楊帆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為什麼……繩索有兩根?”
“哎喲!”
鞦韆索一斷,李持盈抓著兩截斷索,一個屁股墩兒坐在地上,痛得眼睛裡閃爍著淚花兒,委屈地看著這位仗義拔刀的好漢。
楊帆落地,一臉尷尬地道:“誤會,誤會!”
李持盈恨恨地看著他,突然“噗嗤”一笑,小嘴一撅,向他伸出手來。楊帆趕緊把李持盈拉起來,小手柔軟纖細,有種少女特有的感覺。李持盈烏溜溜的大眼睛瞪著楊帆,道:“你以為我要自殺?”
楊帆乾笑道:“本來以為……主要是當初七公主齊齊上吊的事情……楊某印象太深。”
李持盈又想笑,她趕緊抿起了嘴唇,沉默片刻,眸中突然湧起淚光,憂傷地道:“我……要出家了……”
想起老李家那一樁樁糊塗事兒,楊帆只能嘆氣。
李持盈擦擦眼淚,道:“我不會自殺的,你放心吧。”
李持盈轉身要走,身子忽又停住,沉默片刻,她突又轉回身來,兩眼熠熠放光地看著楊帆:“人家入道那天,你來觀禮,可好?”
楊帆望著她那希冀的目光,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道:“好!”
李持盈笑了,笑得很甜,她甜甜地笑著,兩行清淚潸然而下:“你說,我要不是生在皇家,那該多好。”
楊帆還未說話,白影一閃,這個香香軟軟的人兒竟然撲進了他的懷裡,楊帆愣住了,整個人都僵在那裡。
隨即,他就感到一雙柔軟的嘴唇在他唇上飛快地吻了一下,然後那少女便離開了他的懷抱,轉身飛奔而去,及至奔到小樓前才突然止步,回眸望了他一眼,眸中滿是絕望與哀痛,淚光瑩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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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要把相王第八女和親於吐蕃,人家毅然決然地出家了。
皇帝又想讓相王第十女嫁到吐蕃,人家居然又要出家,而且理由一樣地不容他拒絕。
李顯氣極敗壞地准奏,再度大操大辦,命三洞**師、金紫光祿大夫、鴻臚卿、河內郡開國公、上柱國、太清觀主史崇玄為李持盈授籙傳度,加玉真公主封號,授籙出家,法號無上真。
公主出家,雖然沒有規定什麼人可以觀禮什麼人不可以觀禮,可是因為這是皇傢俬事,所以朝臣一向並不參加,上次金仙公主出家,就只有皇室中的一些人來為她觀禮,而這一次,卻多了一個楊帆。
埇土為壇,壇有三級,高一丈二尺,金蓮華纂,紫金題榜。法壇四周各置錦緞,青、緋、白、皂、黃羅七十二匹,絹四百八十匹,錢二百四十貫,黃金二百兩,香一百二十斤,奏紙兩萬四千番、金玉各色香爐,可謂價值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