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黃、白、赤色的天雨之花,向佛和行人播撒,象徵頌揚和禮讚佛陀。而碗舞則取材於佛陀六年苦修,吃住行都以極端的苦來剋制自己,可是餓得快死了,仍然無法得道。最後在菩提樹下終於悟道,建立佛教。佛陀悟道後便到河裡清洗多年未洗的身,然後接受了一位妙齡少女一碗乳糜的佈施。這個碗舞便是表演少女向佛陀佈施乳糜的故事。
舞蹈和音樂都很讓人振奮,尤其對我這個來自21世紀的。可是我的心裡好像老堵著個什麼,眼光透過舞者,透過佛像,透過人群,始終在尋覓著那個不染俗世的削瘦身影。。。。。。
而每次,似乎看到他了,眼前人頭晃動,再定睛看去,又無影無蹤。我的幻覺麼?想想“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欄柵處”。吸口氣,驀然回首,沒有。搓搓眼,再環顧,依舊不見。
天漸漸暗下,大街上的人還在載歌載舞中,我卻不能不考慮住宿問題。離開喧鬧的人群,走了幾家客棧,都是客滿。也是意料之中,咱的五一十一,旅遊城市不也是人滿為患麼?想想是否要去國師府,只是怕自己的模樣嚇到他們。我當然長得不凶神惡煞,還算對得起觀眾。在我們歷史系研究生班裡也算是班花,當然,我們班是男生居多。但是,如果你看到一個過了有近十年或者十幾年(我現在還能不確定到底這裡的時間過了多久)的人模樣沒有一點改變,你會是啥反應?
正在躊躇間碰到救星了,是那群波斯人。他們帶我到波斯人專營的祆教禮拜堂,後面有專供住宿的地方,為往來的波斯人提供方便,類似於我們的陝西會館,溫州商會。我就在那裡度過了回龜茲的第一晚。
作者有話要說:
文中行像節的描述根據《法顯傳》和《大唐西域記》。法顯只比鳩摩羅什晚生不到五十年,所以他記載的行像節在鳩摩羅什時代應該也差不多。法顯去印度路過於闐時,住在瞿摩帝寺,據《法顯傳》說:“法顯等欲觀行像,停三月日,其國(于闐)中十四大僧伽藍,不數小者,從四月一日,城裡便掃灑道路莊嚴巷陌。其城門上張大幃幕,事事嚴飾。王及夫人采女皆住其中。瞿摩帝僧是大乘學,王所敬重,最先行像。離城三四里作四輪像車,高三丈餘,狀如行殿,七寶莊校,懸繒幡蓋,像立車中,二菩薩侍,作諸天侍從,皆以金銀雕瑩,懸於虛空,像去門百步,王脫天冠,易著新衣,徒跣持花香,翼從出城迎像,頭面禮足,散花燒香。像入城時,門樓上夫人采女遙散眾華,紛紛而下,如是莊嚴供具,車車各異,一僧伽藍則一日行像,自月一日為始,至十四日行像乃訖,行像訖,王及夫人乃還宮耳。”
玄奘《大唐西域記》記載龜茲的行像節:“大城西門外,路左右各有立佛像,高九十餘尺,於此像前,建五年一大會處,每歲秋分數十日間,舉國僧徒皆來會集,上自君王,下至士庶,捐廢俗務,奉持齋戒,受經聽法,竭日忘疲。諸僧伽藍莊嚴佛像,瑩以珍寶,飾之錦綺,載諸輦輿,謂之‘行像’,動以千數,雲集會所。”
第二部:當時,我們正年輕 無論如何,你回來就好
第二天那群波斯人就出發去長安了,我不是波斯人也不是祆教徒,自然不能再在祆教禮拜堂混吃混住了。我打算先逛逛,順便找一下住處。
大街上人依舊比肩接踵,又在往西門湧。我似乎聽到他們嘴裡嚷嚷著“Kumarajiva”。抓住一箇中年人問,他說今天在西門外大會場有盛大的講經會,是由遠近聞名師主講,機會難得,趕緊去搶個好位子。
後面的話可有可無地飄進耳裡,我無意識地嗯了一下,腿飄飄然地就跟著中年阿叔走了。
又來到這個“五年一大會”的大會場。昨天巡行的那兩尊四五米高的佛像現在應該在城中某個廟裡。會場里人聲鼎沸,大家都是席地而坐。高高的會臺上有個金燦燦的獅子座,上鋪金線織就的錦褥,在豔陽下耀眼地閃著金光。我還是來晚了,只能坐在很後面。發現人群中女性比例高於男性,且個個臉色泛紅,仰頭不停朝前面的會臺張望。唉,帥哥到哪都招人吶,哪怕是個和尚。今天如果換個乾瘦的老和尚,是否還有這麼多女觀眾?想起跟他講解過孔子的“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也”,不由莞爾。老夫子誠不我欺也。
人群一陣騷動,女人們更是伸長脖子。我也迫不及待地向會臺望去。有人上臺了,卻不是他,而是龜茲王白純,領著一群貴族,排成一圈。然後,他出來了,仍是金線縫就的袈裟,神態淡定地走向臺中間的金獅子座。白純在金獅子座前跪了下來,兩手捧出託舉的動作。羅什一腳虛踩在白純手上,另一腳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