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漢語能寫作文了,我的吐火羅語估計還在背單詞。更讓我鬱悶的是:他居然用剛學的音標標註在漢字上,雖然不像拼音那麼精確,發音也能八九不離十。
鬱悶地想:我這個老師是不是很快會下崗啊?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可能會問:既然我們都知道了古人如何拼音,又有古人寫的反切字表,那我們就能恢復古漢語發音了。但關鍵在於:你還得知道那些反切的字又是如何發音的。好比古書上記載“秀”字是“西幼切”,但“西”和“幼”又是如何發音的呢?再查,再反覆,還是不可能真正準確發出古代的音的。好比有了古代的琵琶曲譜,我們也無法復原出古代的音樂。因為古琴譜上是沒有定音的,什麼F大調,降E小調等。而不知道基準音是什麼,同樣的曲譜能因為基音不同發出完全不一樣的聲音。
關於恢復古代音樂的資料,親們可以去看CCTV10《探索發現》系列片《消失的綠洲古國》第四集。裡面就有講到在敦煌找到了一段古代的琵琶琴譜,卻無法恢復琵琶古曲。舉的例子就是:讓琴手換了個基調彈《我們新疆好地方》,完全聽不出在彈的是那麼耳熟能詳的音樂了。古漢語的發音無法完全恢復,跟這個應該是同理的。
第一部:少年時 理想與平行線
駝鈴悠悠,緩步前行在無邊無際的沙丘上。不知不覺間,我們已在大漠裡走了八天。我裹著頭巾回頭看,四指比擬出相機鏡框,拉動著取景。指框中出現一幅絕美的畫面:斜照的陽光,金色沙濤上一行行駱駝的腳印,一直延伸到遙不可及的天邊。風掃過,如同掀起細碎的波浪,一點點模糊這些腳印。
“咔嚓!”定格成一副永恆的畫面,收藏進我心中的相簿。
“你在做什麼?”
“呵呵,沒什麼。”
收回手,當然不能告訴他我是為了沒帶相機而遺憾。我感慨道:“你看這些腳印,很快就會消失,就像人活在世上一樣。”
我勒住韁繩,從駱駝背上跳下。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腰肢扭扭,活動一下我泛酸的筋骨。仰頭對著騎在駱駝上的他笑:“不過呢,就算腳印遲早會消失,我也要好好踏實自己的每一步,笑著走到終點。”
拉上韁繩,我牽著駱駝在沙上踏行,在這千年的大漠裡留下一串屬於我的腳印。他眉間逐漸綻放笑意,也下了駱駝,學我的樣子前行。一旁有人將我們手中的韁繩接過,牽著兩匹駱駝走開。
走了一段路,我們回頭看,兩行腳印並排,兩行平行線延伸。對著他說:“來,你在前走。”
他有些疑惑,還是聽話地朝前走。我踏著他的腳印,跟在他身後。他走了一段便停下,轉回身。我差點撞上他,趕緊穩住身子,走到他一旁。
“我們本來是平行的兩行腳印,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交集。卻因為機緣,重疊在了一起。”
我看著兩行腳印重合成一行,想到不過八天前我還在千年外的另一個時空,不由搖頭嘆息:“所以緣分這東西,真的很奇怪。”
“我倒是覺得,能跟你結識,是佛祖之意。”
轉身對視上他的眼,一泓清泉晶亮明澈,他是我二十三年生命中看過的眼神最純淨的人。正要回答,突然看見前方出現一個人影,迎面向我們走來。走近了,是個遊方僧人,瘦骨嶙峋,滿臉塵土,牽著一匹跟他一樣瘦的馬。丘莫若吉波急忙上前,美女尼姑也下了駱駝,叫大部隊停下。兩人恭恭敬敬地雙手合十迎他。
他們給老和尚奉上水袋和食物,老和尚接過,放進揹著的破包裡,然後嘰嘰咕咕跟他們說話。老和尚仔細打量丘莫若吉波,又跟他講了幾句,神態恭敬。不一會兒,老和尚的眼神飄到站立一旁的我身上。不知是不是錯覺,總感覺老和尚看到我之後,跟丘莫若吉波講話的神色越來越凝重。他再轉頭對著吉波講了幾句,兩人一邊講一邊看丘莫若吉波,連吉波的神態也跟老和尚一樣凝重。
老和尚不一會兒就告辭了,朝著我們相反的方向走。母子倆好像都有點心事重重。
我們重新上了駱駝,我不動聲色地騎到丘莫若吉波身邊:“嗯,那啥,那老和尚跟你們說了什麼?”
他看我一眼,想一想才答:“他說,要我母親千萬要守護好我。我日後會大興佛法,超度無數人,與Upagupta無異。”
“Upagupta是誰啊?”我弱弱地問。
“他是天竺名僧,以坐禪第一,大化眾生聞名。”
“哇,這老和尚這麼厲害,能看出你將來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