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需要,我沒問題的,都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子。”
王曜又跟他嘮叨了起來,他這個人跟王夜的性格完全顛倒過來,還真的就像他們的名字一樣,如烈陽和陰月,兩兄弟雖然一個麻雀一個蚌殼,下起狠手來一看就知道是同一窩生出來的狼腮。
正閒聊著,王曜的無線電傳來王夜的聲音,說是時間差不多了。
王曜掐掉菸,走回車上,他對還待在門口的餘時中道:“你去帶高先生上車,等等王夜會開過來,我到路口等你。”說完就拉下車窗把車開走。
餘時中捏緊掌心的溼意,搭電梯到高秀明住的樓層。
他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回到高秀明的住處,這棟放在兩年前對他而言已經可以稱作家的地方。
上次王夜有說過大哥要他回來住,但他最後還是沒有答應,而大哥也沒有再問。
高秀明住的樓層只有一戶,所以從電梯一出來的地方就是私人空間,他靠在電梯旁的牆壁,過沒多久,高秀明就開啟大門走出來。
他正在講電話,一手拿著話筒,一手整理領帶,他看到餘時中站在門口,朝他笑了笑,回應電話對面的話沒有停歇。
高秀明說著一口流利的英文,餘時中的英文並不差,加加減減聽懂七八分,知道高秀明並不是在談論公事,對方是誰無從得知。
他不介意高秀明到底說了什麼,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大哥特有的英式腔調,男人天生溫文儒雅的語調,和講話的時候下意識露出的柔和目光,令他不得不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一時間忡怔不已。
還記得上學的時候,因為經歷一段學習空白,他的英文即使底子再好,也達不到學校的水準,大哥知道後,每天下班後就會撥出一段時間,親自幫他上英文課。
大哥上課的態度很嚴厲,卻又不失溫柔,就跟他說的英文一樣,優美而鏗鏘有力。
餘時中自然得走到高秀明身邊,見他只騰出一隻手打領帶,下意識想幫他打好,但手伸到胸口的位置又放了下來。
高秀明沒有注意到餘時中的動作,一直到餘時中開門請他上車,他都沒有放下手上的電話。
他們今天要去參加一個商業酒會,照理高秀明應該會帶丁香出席,但丁香前幾天跟著以前的老師到國外去參加音樂交流,於是高秀明就找他來代替。
餘時中以前跟高秀明參加過一次類似的活動,雖然只要站在高秀明身邊微笑,偶爾跟著他一起打招呼而已,但他卻覺得這項工作不比在風雨底下站崗一整晚要輕鬆。
高秀明也就帶他出席過一次酒會,之後頂多讓餘時中當保鑣跟著。餘時中察覺到大哥似乎不喜歡帶著他到人群前面,可能是覺得自己上不了檯面,丁香就不一樣,他做起這件事如魚得水,不愧是周旋在鎂光燈下的知名音樂家,一點都不怯場。
宴會的模式大同小異,進會場後,餘時中緊緊跟在高秀明身後,給自己一個不顯眼的位置,他的應答中規中矩,避免多說多錯。
還好高秀明不會主動介紹他,別人雖然會多看他幾眼,但當著高秀明的面他倒是沒聽到什麼關於他的話。
來跟高秀明打招呼的賓客絡繹不絕,他最近事業做得風生水起,在商政兩界都說得上話,餘時中看到高秀明臉上容光煥發的自信和雄心,像是回到他們初識的時候。
“秀明。”
這個聲音太熟悉,餘時中轉過頭,看見萬成拎著酒杯蹣跚得朝他們揮手。
“你帶Clock來?”萬成擰起眉頭,揉了一把餘時中的頭髮。
高秀明挑眉:“你也有受邀?我以為這個時間你只會在家裡澆花,煮咖啡或看書之類的。”
“我有過的這麼頹廢嗎?”
餘時中想像了一下萬成的日常,不自覺笑了出來。
“別聽他亂說,我可正處在我的黃金歲月。”
高秀明輕笑出聲,向萬成後方抬了抬下巴:“是,萬小少,趕緊抓住你最後的巔峰,那是凌家的大小姐?”
餘時中探頭一看,果然有一位打扮精緻的小姐站在不遠處。
還未看清,萬成已經扳回他的腦袋,道:“別調侃我了拜託,我快給家裡的人搞瘋了。”
餘時中知道萬成的背景很不一般,只是因為上頭有一位能幹的哥哥,所以父母並沒有約束他也要繼承衣缽。
他看習慣平常萬成輕鬆的打扮,突然換上正式的燕尾服,就好像用包裝紙困成禮物一樣,想到他最近相親不斷,只差沒貼上價碼的標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