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大眼睛,支支吾吾半天:“沒幹嘛啊……”
“我怎麼聽說週日有一個藝術博覽會開幕。”
“啊……那是、嗯,是……怎麼了?”
“嗯?我等你告訴我啊。”
餘時中咬緊下唇,偷偷抬眼看杜孝之,見他笑容怡然,心情甚悅的模樣,不由大著膽子問道:“你……你要去喔?”
杜孝之拿拇指擦過他的嘴唇,輕拍他的臉頰示意他放鬆,來回幾次,他把第一個指節擠進餘時中的嘴裡。
餘時中戰戰兢兢得含著杜孝之的手指,不曉得杜孝之什麼時候有閒情關心什麼鬼展覽。
藝術博覽會在北都一點也不稀奇,只是這次的主要贊助商正好是高秀明,他前幾天才收到入場票。
他轉念一想,急忙開口:“我不會去。”
杜孝之漫不經心得翻攪餘時中的口腔,不時捏住他的舌頭,弄得水聲連連,他說:“沒關係,去啊。都和當紅明星去夜店玩到徹夜不歸了,去個小展覽見見自家大哥有什麼不對。”
餘時中大驚,也不顧嘴巴還含著杜孝之的手指,含糊不清得開始道歉:“對、對不起。”
杜孝之眯起眼睛,把手指抽出來,神色莫測,他淡淡道:“東石的東西好吃嗎?”
紅寶街有四家餐館,分別以四個方位命名,東石就是他上次去的酒吧,餘時中後來才知道洛謙才就是東石的店長。
餘時中努力收拾回憶,他只記得有幾盤疑似燒烤類的東西,不大確定道:“不錯吧。”
杜孝之單手拉起被子覆蓋兩人的身體,枕在餘時中手下的始終沒有抽回去,他久久不語,餘時中不一會兒睏倦襲來,眼皮就跟著打架,迷糊間,他聽到杜孝之低沉的聲音。
“東石招牌菜是烤鹿肉,如果味道還行,我帶你去吃真正的烤全鹿。”
☆、五十九
週末,高秀明找餘時中吃飯。
要出門的時候,杜孝之坐在沙發上看報紙,餘時中侷促得看著他,遲遲沒有開啟大門。
杜孝之只是揚起性感又涼薄的唇,一雙深邃的眼睛漆黑得遊移在他的後頸和嘴角。
餘時中最後是負氣得甩上門,逃跑似的離開杜孝之的視線範圍。他伸手按住耳根下的貼布,生怕遮不住底下凌亂的吻痕和前一晚荒唐的證據,一直到車子停在酒店前,他都沒有把手放下來。
“Clock。”大哥老遠就站起來跟他揮手,俊朗的五官堆滿慈愛的笑容,餘時中有些忡怔,不敢去細想上次得到大哥像樣的關懷是什麼時候。
上次分開的時候,大哥連看都不願意看他一眼。
自從上次把酒醉的他送回家,他們沒有再聯絡,大哥也像是把他酒醉後所有出閣的事情全部一筆勾消,好像那天夜雨是餘時中的記憶斷層憑空杜撰出來的。
餘時中點點頭,拉開椅子坐下來,他四處環顧,道:“丁少還沒到?”
他沒注意到高秀明的眼神一滯,眼前突然冒出一份選單。
“我先替你煲了粥,想吃什麼現點現做。”
餘時中意思得瞄了幾眼,道:“我隨意。大哥作主吧。”
高秀明闔上他的那份選單,望著他旦笑不語。
服務生為難得在兩人間遊移,餘時中只好照著推薦,說了幾道菜名,心想大哥什麼時候也這麼強硬,他以前怎麼都沒發現。
菜很快就上齊,餘時中安靜得動筷子,他今早起得晚,把早餐睡了過去,空腹讓胃都有些疼,他毫不客氣開始掃食,等桌上的菜被掃空一大半,他才意識到丁香怎麼還沒出現。
他又問了一次:“丁少呢?我只顧著吃。”
“他沒來。”
餘時中見大哥神情冷漠,以為他們出了什麼小矛盾,於是也不想觸楣頭。
餘時中又默默盛了一碗湯,有一勺沒一勺得吹涼,他抬眼看向高秀明道:“大哥找我什麼事嗎?”
高秀明像是忍無可忍,沉聲道:“沒事不能找你?”
餘時中微愣,隨即抹開微笑:“可以啊。”
高秀明也緩頰,微笑道:“好吃嗎?”
“嗯。”
高秀明沒吃多少東西,他單手支撐下巴,含笑凝視著餘時中狼吞虎嚥的模樣,間或替他倒茶,剝蝦,斟醬料,堂堂個大公司總裁就這麼充當服務生去了,不但作小伏低還服侍得心甘情願、殷勤備至,嘴巴都笑到天邊,要不是時中吃得渾然忘我的饞樣,旁人看了還以為是做丈夫的在討好鬧脾氣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