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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繼成不大一樣,他是想哭而哭不出來,淚腺似乎被什麼不可阻擋的外力阻擋了。

聯合調查組的兩個少校,把高遠再次叫到指導員宿舍,這回是單個教練,旁邊不允許有任何連隊幹部陪同,真有些像過堂審訊,讓高遠很不適應。

“把昨天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講出來,不要有顧慮,不要落下任何一個細節,之前幹部們都說了什麼?怎麼安排的?班長都說了些什麼?怎麼安排的?你和洪巧順都說過什麼話,洪巧順和你都說過什麼話?……”

兩個少校簡單驗明正身後,極力擠出和善的笑容。有點像當年的鬼子,用糖哄抓到的放牛娃。說話都極力控制語調和語速,生怕把高遠嚇出毛病來。

高遠早就從放牛娃時代過來了,當兵前一直趕大車,心理素質應該很不錯,根本不會被嚇出毛病。可這件事人命關天,從一開始就奇怪套著奇怪,雲山霧罩的,讓高遠始終找不到北。也沒人告訴他該怎麼辦,怎麼說。所以他除了回答簡單的姓甚名誰,其他的還不敢放開講。

高遠一直回想著從連長宿舍偷聽的那些話,覺得很難理解上級意圖。那個“公鴨嗓”說的似乎有很大道理,如果把洪巧順弄上個英雄什麼的,那一切負面的東西全成了正面,連隊利益不受任何損失,還會大大增加。於排長讓他去見洪巧順父母時,更證明了這種說法是多麼的實在,至少讓老人們得到了巨大的心理安慰,他實在看不得那兩張痛哭流涕的老臉。可是偷聽來的連長、指導員說話,態度很堅決,不想玩虛的,不許戰士胡說八道。高遠處於兩難境地,不知聽信誰的好,不知該如何說,更不敢胡說八道。他在等待,等待具體的指示。

兩個少校可不給他等待的時間,他們早就忍無可忍了,就是鬼子對付放牛娃也是有限度的,總不說話也不能總給糖吃。

“高遠,洪巧順中彈之前說過什麼話?做沒做過什麼動作?”其中一個少校來直白的了,直白到相當於暗示。

“報告首長,我要上廁所……”

3

最近高遠認準了廁所,一有什麼想不開的,就往廁所跑,那地方確實能得到解脫,還是從裡到外的解脫。他磨磨蹭蹭地奔著廁所方向躑躅,眼睛不時地掃著四周。此刻,他最盼望著於排長出現,他最渴望於排長突然出現,並指點迷津。可是於排長居然硬是不出現,把高遠盼得望眼欲穿。

“指導員?”高遠差點被嚇了一跳,以為見了鬼了。恐怕絕非巧合,廁所門口居然又像哨兵似的挺立著指導員沈玉新。

第十一章 責任(6)

“回來!”指導員大聲叫住了已經向後轉走的高遠。

高遠也很納悶,指導員並沒有像上回那樣喝令自己“出去”,還把自己叫進來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是管天管地管人家拉屎放屁啊,這尿不撒了都不成,難道指導員專門等著自己?高遠的心裡頓時一陣油花滾燙,馬上就要開鍋。解脫不成,恐怕越陷越深。

“《保密守則》學過嗎?”指導員居然在廁所裡提起《保密守則》。

“學了。”

“第一條是什麼?”

“不該說的不說。”

“嗯,不該瞎說的不許瞎說。”指導員改編完《保密守則》,還惡狠狠地瞪了高遠一眼,轉身出去了,冰冷的眼神,把高遠那快要沸騰的心臟,瞪得冰一般拔涼拔涼的。

“高遠!”

“啊?!排長?”

高遠實在受不了這種刺激,也可以說是折磨,不知道什麼時候,於排長居然從廁所的另一個門幽靈般閃了進來。

“排長,工作組的首長問我洪巧順的事,我該怎麼說?……”高遠像沒孃的孩子終於找到了親孃,一肚子話要往外掏。應該是另一種解脫。

“高遠,一個合格士兵的標準是什麼?”於排長未等高遠說完急匆匆地插了一句,還屬於反問,當場就把高遠問得像捱了一悶棍,東倒西歪地找不著北。

今天見到鬼了?一個指導員,一個排長,一個問保密守則,一個問合格軍人標準,還都堵在廁所裡問,好像能問出什麼味道來。高遠一隻手勉強扶住對面的牆壁防止暈倒,另一隻手摸著自己馬頭般的長腦袋瓜子,嘴咂摸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嗯,該怎麼說就怎麼說,人已經死了,你說什麼也活不過來,有時間趁著洪巧順父母沒走,多過去陪陪,安慰安慰,盡到戰友的情分。”於排長解開褲帶,站在高遠身邊很自然地排洩解脫,也沒用他回答合格士兵的問題,很自然地回答了高遠提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