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哪個部隊的?”於克功待號聲停止,直盯著少尉的眼睛。
少尉的目光正對於克功,儘管對方身著便裝,但他也認出了是軍區的於副司令,按照佇列條令規定,大聲回答:“報告首長,我叫高遠,79778部隊79分隊任排長。”
由於有老外和地方群眾在場,高遠只報出了部隊的通訊代號,並未說出番號。這已經足夠了,於克功自然知道那是一支什麼部隊。
“哦,高遠,我記住你了……”於副司令默默點了點頭,第一印象不錯,談不上卓越,但也不操蛋。
史密斯了卻了一樁心願,還見到多年的老朋友,自是一番嗟嘆。欣喜之餘,略帶遺憾。倒不是因為沒有換來軍號,而是看見於克功,想起了另外一個人。
“於……那個和你一起俘虜我的……”史密斯邊說,邊用手做著吹號的動作。於克功當然明白什麼意思,他是要找那個“一把衝鋒號退敵”的英雄。
“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我請你吃飯。”於克功岔開話頭,又邀請高遠一同參加飯局。高遠受寵若驚,自知級別差距過於懸殊,只能百般推辭。
於克功臉一沉:“小夥子,跟老夫共進午餐,應該是你的機會吧?別人恐怕做夢都沒這待遇。一會兒,我還要去你們團轉轉,順路把你捎回去。”
高遠只好站在小李身邊,不再做聲,心中忐忑不安,與剛才挺身而出軍號嘹亮的他判若兩人。心說:“這面子夠大,實在承受不起。”
“於……還是……不要破費吧……”史密斯操著生硬的漢語,也學會了中國式的客氣。
“你是客人,客隨主便,跟我走!”於克功也不管史密斯能否聽懂,轉身便往外走,再不給半點客氣的機會,最後那句“跟我走”語氣堅定,跟戰場上抓俘虜的口氣一模一樣。
“於……那我們……就簡單點,我想吃那種……那種大餅子……”於克功一聽就樂了,幾十年過去了,這老鬼子還惦記那個救命的大餅子。
2
隨便在山下找到一家粗糧館,可惜粗糧館也做不出史密斯要的那種大餅子。於克功也沒辦法滿足老朋友的要求,誰讓咱們中國人現在生活好了。
酒還是必不可少,當地的“燒刀子”遠近聞名。小李還要開車,自覺地要了杯茶水。高遠也想如法炮製,被於克功一把攔住:“年輕人,不能喝酒還當什麼兵?今天看看你的酒量,酒量不行,趁早把肩牌上那一個豆摳下來,要是一口都下不去,趁早回家,別在老子的部隊給老子丟人,哈哈哈。”
高遠一看這副司令並不像檢查工作時那麼威嚴,還很隨和,也就放下矜持,忙碌著給兩位老人倒酒,張羅服務員上菜。
“哇……”史密斯不知深淺,還當是他們的威士忌呢,第一下就喝了一大口,痛苦得眼淚真淌,動作誇張得像當年被於克功咬掉半個耳朵。
“於……這不是酒……”
“密斯特史,這不是酒……是……什麼?”於克功故意學著史密斯的生硬漢語,將語調上挑,不懷好意地笑著,讓高遠和小李忍俊不禁。
“這是……是……他媽的……燒得……滾熱……滾熱的……刀子……”
“哈哈,你說得對,就是‘燒刀子’……哈哈哈……”於克功說完爽朗地大笑,飯店裡所有的客人都被史密斯逗得前仰後合。
“來,高遠,咱們走一個。”於克功把痛苦的史密斯丟在一邊不理不睬,任其痛苦,端著酒杯單敬高遠。
高遠當時嚇了一跳,趕緊端著酒杯站了起來:“首長,我應該敬您才是……”
“哈哈,不敬小的不行啊,我們老了,將來部隊是你們的天下,有朝一日沒準還得找你們報個醫藥費啥的,來,幹了……不許剩……”
幾杯酒下杜,高遠不再拘束。史密斯一口之後再不敢動杯,於克功除了和高遠單喝,還不斷地使眼色,讓高遠去勸史密斯。最後史密斯好說歹說喝了幾口,高遠算是過足了酒癮。要把客人陪好,首先要把自己喝倒。高遠未倒,史密斯早就快倒了。不過,老外們似乎都有個共同的特點,忒能白話,漢語說得結巴,白話起來卻不結巴,也許是“逃酒”的一種最佳手段。
“於……問你個問題,當初你們……剛剛建國……國力虛弱……為什麼敢出國與我們交戰?難道是光腳的……不……不怕穿鞋的?……”
“因為我們中國人不怕死,我們眼睛裡揉不得沙子,就你們那幾雙破鞋,我們光不光腳都一樣敢和你們幹,現在我們富了,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