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就沒什麼想法。我們報之以一種沒有任何意義的表情。
有醞釀就有爆發,在一個天氣回暖的下午,太陽照得河坡有點兒溫熱,吃完中午飯早早就來到工地的人群並沒有象往時自動按組分開到各自的工地幹活,而是聚在一起議論紛紛,且嗓門越來越大,話題的中心就是幹活與掙錢的多少。看著河坡下等待石頭和水泥的幾個大工,工頭老張感到有點不對頭,在喊了兩聲後就沉默了,只好叫來了王頭兒。王頭兒已很少到工地來了,偶爾才會在河岸上轉轉,這次是快步趕來的,比河道里湍急的流水還要快;人還沒到跟前,罵聲已傳了過來,
";幹嗎,想他媽造反啊,是不是這兩天菜裡有點油水了,養得有勁沒地兒使了,以後天天清水煮白菜,叫他媽你們擠都擠不出一點油來。";隨著罵聲,王頭兒已卷著一片塵土站在河岸上,一邊拉著他那滿是油漬的黃破棉襖,一邊對著已沉寂的人群用力地揮舞著胳膊。王頭兒讓老張開始幹活,看看誰不幹。我們幾個不是王頭兒老鄉的人剛想揮動手裡的工具,聽到�浪禱傲耍��駝廡┤兆永此�撬�槁鄣幕疤飧�跬範�戳艘淮緯溝椎牡奶拱祝�ㄒ幻惶岬氖槍賾謁�鞘搶舷緄惱庖換疤狻M跬範��挈牙有些不很流暢的話,問:";你們想怎麼辦?";小山子猛地蹦出一句:";誰不想多掙些錢。";王頭兒憤怒地罵道:";我知道就是你小兔崽子在背後搞的鬼。";小山子把頭一低不再說一句話。人群中便你一言我一語地湊出了一個大概的意思。王頭兒大手一揮,說了聲";行";便按照眾人的意思分出另一組也砌河坡,但他又補充了一句";分出的一組完全承包,幹多少掙多少。";
好像很大的一場危機就這樣被王頭兒化解了,以小山子和�牢�椎牧硪蛔榫馱詿�喑だ險乓蛔櫚吶員嚦�劑慫�瞧齪悠碌墓ぷ鰲P“胩煜呂矗�險耪獗咂驕�咳似雋擻辛狡矯椎拿婊���牙和小山子那邊總共才砌了不到兩層的石頭,表面更是凸凹不平,與這邊光滑平整的表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知從何處轉過來的王頭兒晃晃悠悠地站在了河坡上又是大手一揮,對著小山子一邊幾個手忙腳亂擺弄石頭的人喊道,";怎麼樣,大工們,你們是砌護坡呢,還是翻地呢,那是他媽的河坡還是紅薯地?";小山子和�樂皇塹屯訪ψ乓簧�豢浴2恢��盜艘瘓�";水平線太細,讓水泥給弄得亂彈,找不著平面。";";拉不出屎來嫌他媽的廁所";王頭兒好像很熱似的雙手扒著不知從何處沾了許多泥土的破棉襖";我這兒有根兒腰帶,給你當水平線用夠不夠粗?";河坡下的人幾乎都在低著頭很忙碌的樣子。";別他媽裝了,都給我上那邊挖土方去,讓你們承包連稀湯都喝不上。";那些人好像得了特赦令似的,丟下手裡的活一眨眼便走得精光。
這次事件就這樣結束了。但我卻看到小山子和�浪�搶肟�蓖兜嚼險耪獗叩哪抗庵型賦霾環�氡墒印J欏“�⊥��xt小說上傳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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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生活好像步入了正軌,勞累了一天後能在明亮的燈光下看看書寫寫日記,這已是我目前最大的奢求了。時常會聽到對面的王頭兒手舉著酒杯得意的誇獎聲";看看,看看,這是我們工程隊的兩個秀才。";在虛榮心得到一種滿足後感到美中不足的是,一般晚上九點便會關燈,王頭兒一手拉著開關的燈繩,向屋子裡喊兩聲";快睡快睡晚了就不等了。";我和路峰總是很無奈地收拾書本等,每次都是最晚鑽進被窩。又是路峰一次無意的行為使我們得到了每晚多享受一會兒燈光的待遇。一般吃晚飯時,王頭兒就會擰開他的那臺用繩子捆綁的收錄機,收音機已壞,只能聽僅有的一盤錄音帶,幾首不知唱了多少遍的歌曲讓人感到了一種無奈的枯燥。一次快到睡覺的時間時,路峰從他的皮包裡找出一本歌譜,我隨意地翻看著,一些熟悉的歌詞勾起了我情感的記憶,望了望面前那臺被開啟了後蓋的錄音機,多麼渴望能聽到那久違的旋律。我便問路峰會不會吹歌譜上的歌曲,路峰微笑著點了點頭,拿出好久不見他吹的口琴,一首深深觸動我脆弱情感的《故鄉的雲》讓我沉浸在一種難言的傷感裡。當路峰又吹起另一首歌曲時,我才感覺到身旁的錄音機不知何時已關了,嘈雜的吵鬧聲也靜止了,整個工棚裡只有路峰不是很響亮的口琴聲在迴響。王頭兒靠在被子上隨路峰吹出的旋律而手舞足蹈著。不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