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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我的事情處理完了。”忽的,靜靜的空氣裡,再次傳來雪銘淡淡的,卻有了些遲疑的話語。“明天……你就可以離開這裡了,你要走嗎?”他依然背對我。

要走嗎?這就意味著要去面對寒珏。忽然,發現自己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我看了一會他潔白如雪的,露在被子外面的衣領,然後轉過身:“我……再想想。”

見寒珏需要勇氣,與他說清事實更需要勇氣。現在……我沒有……

到第二天的時候,便已經是在朝曦夜雨的第六天。

昏昏沉沉起來的時候,雪銘又是靜靜地站在窗邊。今天的天氣很好,金色的陽光從窗外而入,灑落在雪銘那身銀白的袍衫上,隱藏在布料中的暗紋,立時閃現出璀璨的光芒,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一片霞光炫彩之中。

“在看什麼?”我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冬日懶洋洋,真是不想起床。

“他。”雪銘只說了一個字。

“他?”我疑惑地洗漱,然後拿個饅頭走到他的身邊,一邊啃,一邊望出窗外,那一刻,我怔立在了窗前。

那條紅色的走廊裡,一抹豔麗的身影靠坐在廊椅之上,一縷淡淡的煙霧飄飄渺渺。他慵懶地雙手撐開,隨意地掛在廊椅的椅背上,僅僅用他的嘴叼著他的煙桿。

似是感覺到了我的目光,他轉過了頭,我立刻躲到了窗邊,偷偷看去。他卻向雪銘似是打招呼地微笑。而雪銘,也回以一個微笑。然後,他們二人卻是就此對視,誰也沒有移開自己目光的意思。

看著他已經恢復血色的唇,我收回目光靠在了牆邊:“他怎麼傷好得那麼快。”

“他很僥倖,因為你沒刺中他的要害,不過今天就下地亂走,對他的傷還是有害處的。”雪銘平靜地看著冉羽熙,“素聞朝曦家族培養接替人的過程非常冷酷無情,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會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從雪銘淡淡的話語中,我似乎聽出了他對他的一絲心疼。雪銘其實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他總是會去心疼別人。尤其是不愛惜自己,陷入絕望和無望的人。就像當初的我。

“北宮蒲玉來了。”雪銘有些驚訝,目光就此移開,我立刻再次偷望出窗。果然,北宮蒲玉如同一陣旋風一般從走廊的盡頭急速而來,他總是步履如風。

本來還想今日好好冷靜一下,沒想到命運還是不讓我安生。

“今天你不許把他打暈,我有話對他說。”我直接跟雪銘說,雪銘轉過臉微露疑惑。我看著那急急而來的身影,嘆了口氣:“雖然他那日將我遺棄在此,但是,我欠了他們北宮家很多東西。”

久久的,雪銘沒有說話,而是垂眸陷入深思。

性急魯莽的北宮蒲玉將自己所有的長髮都梳於頭頂,行走起來,整條髮辮都在他身後飛揚。他走得非常快,以至於經過冉羽熙時,都沒有留意,直到走出幾步後,他才驚訝地頓住腳步,回頭。

冉羽熙吸了口咽,吐出:“她不會跟你走的。”

北宮蒲玉憤怒上前,一把揪住了冉羽熙的衣領,他總是這樣粗魯,動不動就出手揪人:“你當初為什麼不告訴我她是女孩!為什麼!”

“呵。”冉羽熙發出了一聲輕笑,似是對北宮蒲玉的內疚的譏諷,“你已經將她遺棄在朝曦夜雨,無論她是太監還是女孩,都已經是朝曦夜雨的人了。她是不是女孩有何分別?你都將她扔下了。”

“有分別!當然有分別!”北宮蒲玉懊惱地咬牙,“我厭惡的是太監!不是女孩……”

“但她都是小喜,是那個出賣你父親的人,不是嗎?”冉羽熙平平淡淡地打斷了他,北宮蒲玉立時陷入了怔愣,他笑著搖搖頭,拿起煙桿吸了一口,然後將青煙吐在了北宮蒲玉的臉上,立時。北宮蒲玉咳嗽著放開了他的衣領。

他呵呵而笑:“真是個傻小子吶……”

北宮蒲玉揮開了煙霧,想再揪他衣領,卻在再次看到他身體時,陷入驚訝:“你受傷了!誰幹的?”

“沒什麼,一隻野貓抓的。”冉羽熙隨意地敲了敲煙桿,敲落菸嘴裡的灰,然後再次放到嘴邊,“死不了。”

不知為何,我卻因冉羽熙那絲毫不在意的語氣而驚。他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宛如對他而言,活著,和死了,沒有任何區別。

心中不免開始深思雪銘的話,究竟是怎樣冷酷無情的訓練,讓他如此不愛惜自己?

北宮蒲玉的神情變得複雜,他一直不想與冉羽熙為伍,但是,他們長期的往來中,或多或少,還是有了些友誼。說不定冉羽熙對他